她手里拿着两条绳子,还有一只长长方方的木筏,气喘吁吁道:“用这个拖,会更省力些。”
黎画曾跟宋鼎鼎说起过他的妹妹。
他说黎枝擅手工,平日里总喜欢从山上捡些木头,用小刀将木头雕刻成各种小玩意,拿去城里卖掉,补贴家用。
这木筏看着像是刚刚做好的,许是做的仓促,用竹篾固定住的木筏歪歪扭扭,看着不甚牢固。
宋鼎鼎没说什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绑好一个木筏,黎枝已经很厉害了。
对于黎枝来说,十六、七岁的无臧道君,像是庞然大物,她只能一部分,一部分的将他搬运到木筏上。
她先将他的两条腿往木筏上拽了拽,又拖住他的手臂,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他搬运上木筏。
宋鼎鼎看着干着急,想上去帮忙,却是有心无力——她甚至连靠近黎枝都做不到。
黎枝好不容易将他拖上了木筏,便将木筏上的两条绳子,打了一个死结,绳子从腋下穿过,套在了脖子上。
许是昨日才下过雪的原因,地上的雪微微融化,凝结成了冰疙瘩,她拉着竹筏往前走,倒也不用太费力气。
黎枝住在一个山村里,村子偏僻又落寞,离溪涧倒是不远,约莫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竹筏拉回了院子外。
天色隐约黑了下来,宋鼎鼎跟在她身后十步以外的地方,看着她将竹筏拉进了院子里。
她一路跟来,就没在村庄里看见几个人,此时天色昏暗,这种死寂般的沉静,不由得让人想起国产恐怖片。
宋鼎鼎觉得有些瘆得慌,就算外边看不到人,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正是炊烟袅袅烧锅煮饭的时候,但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没看到一缕炊烟。
院子里的大黄狗,瘦瘦长长,听见动静对着院子外吠了两声,惊得宋鼎鼎回过了神。
在她飘进院子后,那黄狗似乎与她对视了一眼,便止住了吠叫,到狗窝里趴了回去。
宋鼎鼎盯着那黄狗看了好一会儿,对上黎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村庄没有人吗?”
黎枝将无臧道君拖进柴房里,动作熟稔的捡了些干柴,用苞米皮在火盆里点燃了一小簇火。
“去年闹瘟疫,村里的人为了避灾,大多数都迁走了。”她一边添柴,一边继续说道:“还剩下没几户人家。”
宋鼎鼎听得直皱眉,这里荒山野岭,又没有几户人家,黎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怎么放心让黎枝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姑娘独自在家。
她忍不住道:“黎画晚上不回来吗?”
黎枝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的名字?”
宋鼎鼎迟疑片刻,缓缓道:“我不是鬼,我是从六年后来到了这里,黎画便是我六年后的师父。”
她不觉得一个不到八岁的小姑娘,能听懂这些,但要是让她撒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认识黎画的事情。
黎枝似懂非懂,生火的动作一顿,一遍遍在齿间低声喃呢道:“六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