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个棺材被打开后,宋鼎鼎看到了顾朝雨的面容,她沉睡着,睫毛时而轻颤,似乎在与梦魇做着斗争。
不知道顾朝雨的噩梦是什么,是陆轻尘,还是童年不愉快的记忆?
宋鼎鼎叹了口气,收回视线,走到黎画身前,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你清醒一点,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幻境。”
黎画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神色略显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重复道:“幻境?”
宋鼎鼎用慈悲割开他身上的绳子,点头应道:“是幻境,都是假的!”
在得到她的肯定后,黎画突然晃过神来,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视线绕了一圈,停留在了拱顶十字架上的裴名身上。
黎画偏了偏头:“他怎么被钉起来了?”
不知为何,宋鼎鼎在他不轻不重的嗓音中,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见她投来疑惑的视线,他轻咳两声:“我是说,裴姑娘真惨,我们得赶快把他救下来……”
话音未落,黎画看到了她脸颊上未干的血泪,表情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薄唇微微翕动:“阿鼎,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鼎鼎也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裴名一受伤,她就会难以遏制的心痛流泪。
但显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她简单将当下的情况跟黎画说了一遍,只是其中隐去了原主的真实身份,而后让他先将裴名从十字架上救下来。
黎画体内的婴灵在,他暂时恢复的灵力便也在,那拱顶实在太高,她没有灵力飞不上去。
他应了一声,扶着腰踩着棺材盖,踮脚跃上半空,连着十字架,一起将裴名带了下来。
宋鼎鼎隐忍着,将包扎的东西备好,用慈悲将一根根手指那么长的钉子,从裴名的手掌和脚掌中拔起。
血肉沫子连带着钉子一起飞了出来,鲜血迸溅到她脸颊上,渗着丝丝寒意。她拿出十灰散止血,在黎画的帮助下,将他手脚上的伤口缝合包扎。
她为裴名处理伤口时,眼泪混着汗水往颈间流淌,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一绺绺粘黏在瓷白的肌肤上,不知不觉中咬住唇瓣,透出一抹深红。
黎画看得心里有点难受。
无臧道君只是将她当做了棋子,可她却真心待他,连他受些小伤,都会不停落泪。
他会改变主意吗?
黎画悄然无息的掏出记音鹤,将她此时哽咽的声音保存记录下来。
等宋鼎鼎包扎完伤口,时间已经过去了片刻钟,她盘坐在地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当务之急的事情理清出来。
唤醒所有人,杀了庄主,找到吞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