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点头:“客人送来的厨子,擅煎、炸、烹、煮,做菜的手艺极好。但夫人胃口不佳,闻一闻便说吃不下去。”
玉微道君像是忘记了清晨的事,看着她,嗓音低沉道:“这队伍中,只有陆家御厨和你善厨艺,但如今他做的饭菜,夫人难以下咽,便只能让你去试一试了。”
宋鼎鼎心里挂念着顾朝雨,让她一直坐等到天黑,她也确实静不下心来,倒还不如先去竹林,借着做饭的名义,探一探情况。
她没怎么犹豫,便直接应承下来:“好,我上去换身衣裳,整理一下着装便来。
说罢,她上了三楼,回到自己房间里,褪下里头两层被裴名剪碎的衣衫,就着丫鬟清晨送过来的盥洗水,稍稍擦拭了一番身子。
待擦洗的身上清爽些,宋鼎鼎拿起裴名早上给她披在身外的浅色绫衣,正准备换上,却嗅见绫衣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味道,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里闻过似的。
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记着客楼下还有人等着,连忙裹好软布,换上了浅色绫衣。
这绫衣是天门宗的服饰,平日习武切磋时穿,不分男女,就是普通的袍子。
衣襟上绣着白玉兰,代表内城弟子,而衣襟内侧用针线缝制上了‘裴名’的名字,歪歪扭扭,许是出自裴名的手笔。
宋鼎鼎轻抚他的名字,转过身看向铜镜里折映出的后腰,她腰间缠绕着白纱布,看不真切被缝合的伤口。
若是他绣工这么差,想必她腰后缝合之处,也定是惨不忍睹。
她低笑一声,穿好绫衣,疾步走出了房间。
客楼下又多了好几人,比她晚回来的裴名和白绮站在拱桥上等她,吕察和嘉多宝也不知何时下了楼。
管家见她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在前方带路。
宋鼎鼎想着只是去做饭而已,玉微道君、吕察和嘉多宝跟着便跟着好了。
一行人走进竹林里时,正是晌午之际,竹林里四处存放着冰块,不显炎热,只觉得清凉消暑。
嘉多宝擦拭着额间的汗水,感叹一句:“这么多冰块,庄主真是心疼夫人。”
冰块只有寒冬腊月才有,这么多冰块,从冬日存放到炎炎夏日,只为让夫人避暑,可谓是用心良苦。
对于这一点,宋鼎鼎不置可否。
庄主看起来对夫人的确很好,移走的假山,填平的湖泊,甚至为解夫人思乡之愁,直接一比一复刻了夫人的老家。
这幽篁的竹林,拔地而起,郁郁葱葱连成一片,想必废了不少时间和心血才种成。
可越是这样,庄主与夫人夜里分居,以及让夫人独自居住在这片竹林里的行为,便显得越发古怪诡异。
一行人走到竹苑内,夫人正侧躺在藤椅中,庄主坐在木墩子上,手里拿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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