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一怔:“没有。”
她父母平时都太忙了,忙着赚钱养家,忙着带她四处求医。而她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的缘故,在没人陪伴的情况下,很少去离家远的地方走动。
她的生活枯燥乏味,永远两点一线——家和学校。
不过,她虽然没去过海边,却很喜欢大海。
如果有机会,她希望以后能和喜欢的人,在海面上泛着一叶小舟,伴着咸咸的海风,看雾霭夕阳,赏星辰闪烁。
“我见过。”裴名侧脸的线条流畅,轻纱随风微扬,淡淡的嗓音像风一般虚无缥缈:“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那样美的落日。”
便是宋鼎鼎邀他泛舟,却又爽约的那一次。
他在海岛边,空等了她一夜,见过了余晖落日,等到了熹光微露。
而后他失落而归,从母亲房前经过时,不慎撞破了他们丑恶的嘴脸。自那以后,他便被关进了不见天日的地窖里,直至他被剜走心脏的那一日。
“裴小姐,那不会是你见过最美的落日。”
宋鼎鼎看着天边温柔的夕光,握住他没有温度的手掌:“你的人生还很长,相信我。”
余晖洒在江面上,荡起层层波光粼粼的涟漪,微风拂过乌丝,心底静静流淌着平和的暖意。
她没再追问裴名为什么抽取那根短草药枝,只是将自己手里的那根长草药枝掰断,而后安静的陪伴着裴名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当老叟最后一次撑着渔舟回来,黎画终于按捺不住了。
黎画不知从何处搞来了一把折扇,他摇开折扇,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眼睛:“阿鼎,船来了。”
马澐和白绮紧跟其后,白绮看着裴名,忍不住问道:“你没看到阿鼎的暗示吗?你想什么呢?你真是个……”
她突然想起裴名暂时还是三陆九洲最强的人,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蠢猪’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她哂笑道:“你真是个调皮的小可爱。”
马澐倒是没像白绮一般追问什么,他攥紧了手里的长草药枝,咬了咬牙,递了出去:“裴姐姐,我留在这里,你们快走。”
闻言,宋鼎鼎叹了口气。
马澐也是心思单纯,站在江边的人,哪个不想乘船离去?
若是马澐把长草药枝让给裴名,那些人便会心有不忿:原先说好了听天由命,凭什么他就能把活命的机会给让另一人。
他们会越想越不平,说不准还会因此起了争执,闹到最后谁都别想好好离开。
“你们以为,江河的那边是什么?”裴名站起身,看着远处江面上的迷雾问道。
黎画不假思索:“第三层秘境。”
白绮想了想:“或许是陆地?”
马澐也跟着答道:“我觉得是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