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喝茶,不喜欢吃甜糕,也不喜欢琴棋书画,她说她叫宋鼎鼎,鼎鼎有名的鼎鼎。
宋鼎鼎邀他傍晚见面去游湖,她让他一定要来,但她自己却爽约了,他从傍晚等到天亮,也没等到她的身影。
他天明之前,回了府邸,而后从母亲房前经过时,无意间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谈话。
父亲说,要尽快剜掉小杂种的心脏,裴渊快不行了。
母亲说,小杂种才十三岁,他娘亲是魔域公主,他血脉里也带着魔性,还得再养三五年,不然会与渊儿的身体相斥。
这是他第一次从优雅高贵的母亲嘴里,听到如此肮脏不堪的词汇,而且是用来形容他的。
原来他是小杂种,他是父亲无奈之下,与魔域公主达成协议,诞生下来用来救裴名的心脏容器。
没错,他是一个容器。
他愤怒的撞开了门,想要与父亲争吵,想要质问母亲为什么这样对他。
但当他们发现他听到真相后,只是冷静的打断了他的手骨和腿骨,而后给他颈间和手脚戴上镣铐,像狗一样拴在不见光的地窖里。
想活着,他就得趴在地上摇尾乞求,换取一点可怜的食物,再没有一丝尊严。
在他被囚地窖的第三年,失踪的宋鼎鼎,重新闯进了他的生活。
她经常趁夜溜进地窖,将隔三差五就要被打断长歪的腿骨接正,还给他煎药熬汤,对他无微不至。
她送给他一把双刃短剑,她给这把短剑起名叫慈悲,因为她说相信长大后的他,肯定会成为万人敬仰的救世主。
她手绘出世外桃源的地图,说宋家宴请他父母参加中秋宴,待他们明日去赴宴,她就会救他走,让他恢复自由身。
她还说,裴名,以后我会保护好你。
他相信了她的话,等啊等。
等到日沉西山,等到中秋月圆,可她没有来。
她像是那日邀他游湖一般,给他满心期待,再亲手将他推入深渊。
后来,他被送去医修宋家剜心的前一夜,他挣开铁链匍匐到她脚下,他拿着她送的慈悲,质问她为什么不守约定,带着最后的期望祈求她带他离开。
但她没有,她冷眼看着他,然后喊来了她的族人。
他们拿走了他的慈悲,用慈悲剖开了他的胸腔。他这才知道,原来弯月镰刀状的慈悲,是宋家剜心脏的手术刀。
“裴小姐……”宋鼎鼎脸色苍白,擦了擦唇上的鲜血:“现在有知觉了吗?”
裴名低垂着眼,像是没有听到。
她的手抖如糠筛,被毒蛇咬伤的周围已经完全没了知觉,麻痹感从胸口朝着四肢蔓延,像是个巨大的黑洞,逐渐将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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