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
“好, 一言为定,我要亲自看着你送,看你夫人会不会气得退亲!”
当时的玩笑话犹言在耳, 如今却成了真。
只不过沈思洲的夫人却即将是她。
……
世事无常。
崔白菀暗暗扶额, 这人的记忆太好了些,这都能记得。
她看着手里的木雕, 昨晚是握着它睡的,暖了一晚,现在竟有些莹润的光泽,如同玉塑一般。如今再细看,这几年看来沈思洲也没闲着,刀工有很大的进步,不知私下练习了多久。
他向来心高气傲,事事都要做到最好,估计花了不少的心思在这上面。
崔白菀想象一下沈思洲专注雕刻,却刻一个坏一个的样子,觉得还有些好笑。
她起床,却听见前院嘈杂,春妆来禀,是沈大人带着聘礼上门提亲来了。
“!!!”
昨晚才说的事情,再怎么快也没法今天一早就准备好啊。
难不成他是早有准备?!
崔白菀提着裙摆就往前厅跑去。
沈思洲看向外面朝这里奔跑而来,裙角翩跹的少女,侧过脸,微笑着说:“元青自知尚未功成名就,突然造访也很唐突,但因学生实在是思慕崔姑娘已久,还请老师成全。”
仔细整理一番衣襟后,他弯身一拜。
宽大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勾勒出他如松如竹的身姿。
崔雪平也很茫然。
一大早的,他学生突然跑来求娶他女儿,连聘礼都给备好了,就等着他点头同意了。
他回过神来,道:“这事突然,我须得问问烟烟的意思。”
因为怕女儿受委屈,所以烟烟的婚事需由她自己点头同意才行,这是亡妻临终时的嘱咐。
崔雪平人虽古板,但发妻说的每件事他都应从,这事也一样,一直记挂在他心上。
沈思洲有些意外,但依旧恭敬道:“那便听崔小姐的。”
崔白菀跑到厅堂时,发现两人都在等她。
崔雪平问她:“元青今日登门是来提亲的,你可有意于他?”
崔白菀努力忽略旁边炽热的眼神,稳住身形向爹爹行礼,低敛蛾首做羞涩状:“全凭爹爹做主。”
崔雪平却道:“你的意思呢?”
她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这是自己娘亲生前的嘱咐。主要是怕父亲续弦,后娘苛待了她。
这下却让她为难了,若是当即答应,显得她也太不矜持了吧。
她磨磨蹭蹭的不开口,旁边的沈思洲沉声提醒道:“烟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