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别不信,”崔行简道,“她最喜欢公子应写的话本,逢出必买。最讨厌东陵居士的,那人写得匠气窠臼,根本没意思。”
“当真?”
不知为何,崔行简见沈思洲肉眼可见变得愉悦起来,胳膊上直泛鸡皮疙瘩。
沈思洲轻咳一声,对崔雪平道:“伯父如果不放心行简在外无人约束的话,可以让他跟着我学习。”
崔雪平闻言连声道:“再过几日殿试成绩就要出来,你以后忙于公务,哪能有时间管束行简这孩子,不可不可。”
沈思洲一脸真诚:“难得遇见行简这般脾性相投的人,忙一些也无妨,我也是真心觉得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不可被埋没了才是。”
“能遇见元青你这样的后辈可真是我之幸事啊。” 崔雪平叹声,“元青可愿拜我为师?”
沈思洲从善如流地站起,当即执学生礼:“得遇老师,是学生之幸。”
崔行简望着面前师亲生善的情景,只想赶紧跑!
这人真的太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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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外越过官道,有一座小山名叫临玉山,不高,但是景色颇佳,既有枫林尽染,也有翠云如盖,随着山的高度不同,所见之景亦有许多变化,正适合文人墨客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时吟咏风月。
山脚下的澄澈湖水即是临玉湖。临玉湖是漓江的一条小小支流汇聚成的湖池,也不大,但胜在水流平缓,正适合春日与友人一起兰舟泛上,沐风而歌。
有山有湖,正是踏青的好地方,所以此处一直来往盛兴,客流如云。
崔白菀独坐一辆马车,在车上与秋月春妆说笑,一路上倒也不无聊,很快就打发了过去。
到了地方,车夫将马车停到湖畔水堤下,让两匹马自己吃草休养。
春妆先行下车,仔细扶着下车的崔白菀:“小姐,您慢点。”
甫一落地,就见崔行简朝这边飞奔而来。半大的少年神色委屈,拉着崔白菀的衣袖不放,只是干嚎:“姐,我想回家!”
崔白菀皱眉:“说的什么话,这才刚来,哪有现在就走的道理?”
下车后的沈思洲也悠闲地往这边走来,口中应道:“是呀,行简你有什么委屈你直说,怎么闹起了脾气,这人来人往的,让别人看见了,你姐姐可不好做。”
崔行简现在是一见他就害怕,讷讷松了攥住的袖子,只是嗫喏道:“我、我身体不舒服,想走。”
崔白菀拍拍他的手:“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你就歇息歇息片刻,等一会儿要回去的时候,我再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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