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羊叫啥名字?你姐的羊叫黑屁股还是黑点点?”
“没名,都喊咩咩。”
“你是不是不会起名?我帮你?”明酥跃跃欲试,“棉花?雪球?大白?”
明溪摇头,嫌弃道:”算了,我等我姐起,她上过几年学,起的名字应该好听点。”
明酥默然,翻开书挡住脸。
明溪毫无察觉,折了跟截棍子扒田埂上的土,“姐,有茅草根,你快来。”
”不要打扰我学习。”明酥硬气道。
男娃嘁了一声,没理她,埋头继续抠茅根,抽出的第一根搁袖子上蹭掉泥土,伸手递给她,心里暗戳戳喊了声小气妹,开口却老实道:“姐,给你,甜的很。”
明酥拉下书本,露出眼睛瞅一眼,刚好触到堂弟的小眼睛,快速抬手遮掩视线,哼道:“我不吃,我要学习。”
“真是小心眼。”明溪暗暗叹气,从兜里掏出个砸扁的啤酒盖,用边缘继续掏土。
待录音机里的女声消失,明酥放下书转身去跟小灰玩,扒拉它的指甲和肚皮,逆着毛摸它的狗鼻子,捏耳朵,用尾巴毛编小辫,狗尾巴草当小皮筋,扭了草圈套它脖子上。
“呐,都给你吃。”明溪握着一撮茅根凑过去,笑嘻嘻道:“你起的名字也好听,就是太小姑娘气了,我的羊是公羊,我姐的羊我不能做主。”
明酥瞥眼,看他诚意满满,也不过多计较,摊手示意,“喂我嘴里,我手上都是狗毛……行了,我只吃三根,其他的你吃。”
嘴里的茅根渐渐无味,她从裤子兜里摸出来两颗糖,她吃草莓味儿的,橘子味的塞到弟弟嘴里。
“你没把狗毛喂我嘴里吧?”
“咋了?沾了狗毛的糖就不甜了?”她翻个大白眼,撕糖纸的时候她手都没挨到糖块。
明溪抵着糖在牙齿上磕的哗哗响,没说话,也没敢再惹,女娃娃第一次生气好哄,哄好了再惹她生气她就会新账加旧账,伸出五爪又抠又掐,这都是他从他姐身上总结出来的经验。
“褐耳呢?阿许呢?咋都没来?”
“阿许去他姑家走亲戚了,褐耳在后山里补觉,而且现在太阳这么亮,他就是不睡觉也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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