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华朝江哲苦笑了一下,往外头努了努嘴也跟着出去了。
他们在会所另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何培霖手上燃了根烟,也没抽,似乎只是想借着那个烟草的味道提神,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听罗华说话。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罗华方才那句:你和那梁熙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
有过……就是曾经有,又没了,而他完全不知情,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是你大嫂办的手续,那会子他们夫妻俩不是闹离婚?我姑姑偶然知道了,就以为是嫂子瞒着你哥……不要,觉得事情严重了,你知道她和你妈的交情……就想方设法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偏偏罗华说一半留一半,何培霖还没说话,江哲就已经急得踢了他一脚:“臭小子,说重点!你要急死人不是?”
罗华忐忑地看着何培霖挺直的背影,有些退缩,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眼睛一闭,把从姑姑那儿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地倒了出来:“现在的人把隐私看得重,姑姑也是托了好些关系才打听到当时你大嫂是陪着一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来的,让医生做手术的也是这个女孩儿,照那情形看来,有九成是梁熙。”
何培霖依然没说话,一支烟已经到了尽头,而江哲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几次开口又都把话咽回去。
这种深沉的压抑让罗华觉得比上吊还难受,不知抽了什么疯,忽然来了一句:“霖子,你也别急,仔细想想,说不定那孩子不是你的,你们那会儿不是分开了么……”他的声音消失在何培霖锐利的眼神里。
何培霖表现出异常的冷静,他把烟头用力地摁在烟灰缸里,低头避开两个哥们的目光,梗着喉咙问:“几个月了?”
“啥?”罗华有些摸不着头绪。
“我说……孩子……几个月了?”仔细听,何培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呼吸的起伏也重,眼眸看着手下渐渐消逝的星火失了焦距。
罗华呐呐地说:“好像是三个多月。”
江哲终于忍不住,还是开了口:“我觉得这事得再问清楚,哪儿能靠‘听说’、‘好像’、‘也许’这样的话就当真了?”
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何培霖嘴里轻轻地低喃着:“三个多月……”
那就是他们还在希腊的时候有的,那是他们分手前最后一段开心的日子,的确是有几次忘记做避孕的措施。
梁熙,你果真就这么决绝这么狠心,分了手就连我的孩子也不要了?
蓦地,何培霖似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这么晚了,找我有急事?”那边依然是淡淡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