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小区花园的紫藤架下找了个座,萧索地接起电话:“何培霖,我真的不明白,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执着的?你陪你的未婚妻,我过我的小日子,何必闹得大家都不安生?”
他教会她如何爱,又让她清醒如何痛,已经足够了。
电话那边,何培霖沉默了一下,喃喃地说:“咱们一个月不见了,你非得一开口就是这样膈应的话么?关于梓茵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梁熙眯起眼睛,静静地说:“你不需要和我解释,这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熙子……你恼我恨我,是因为你父亲出事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么?”
半晌,没有听到梁熙的回答。
傅老师说他找人查过她,自然会知道一切,除了孩子。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心背弃了自己,偷偷地给了他多少次机会。
在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她在痛极之余仍然犯贱地希冀他会回过头,哪怕只是稍微关心一下,也许一切就会不同。
不远处,看见一个挺着四五个月大肚子的孕妇拉着丈夫的手在花园里散步,丈夫时不时的伸手去摸摸妻子的肚子,夫妻俩笑得很开怀。
梁熙仿佛没了呼吸,怔怔地想起当时的自己。
仿佛时间久远,其实也不过是一年前发生的事。
在他们吵架不久后她就知道自己怀孕,她满心以为这个好消息可以打消他的猜疑可以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她愿意退一步守护他们的感情,可他那时在做什么?和女人调情?甚至于上了床?
接着她的孩子意外没了,医生说她的子宫受损,再要孩子很艰难。而她父亲一夜之间锒铛入狱,她和弟弟一下子没了依靠,每每举步维艰。
一步之遥的幸福,转眼成空。
这些他都不知道,当然了,他一声不吭就去英国了,又怎么可能知道?现在再来问有什么意思?曾经的梁熙也许会耍性子会撒娇会示弱让他宠爱让他怜惜让他迁就,可现在不会,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同样也不需要他的忏悔。
她受过的痛就当是偿还他给过她的爱,二人再无瓜葛。
梁熙淡淡地呢喃:“何培霖,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个时候……你很难过吧。”何培霖缓慢的,低沉的说,“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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