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那位故人,当初沈家那位御史,不过是帮着说了几句话就被陛下褫夺官职,若是让人知晓一向得圣心的京首辅居然秘密藏着那人,你说,陛下会怎么看你们,旁人又会怎么看你们?”
他喝了一口茶,大抵觉得这茶不错,便又多饮了一口,“逾白兄,其实我一直都很心疼你。”
“明明你才是最有实力的那个人却一直被李钦远压着,你那些好兄弟看着和你要好,可若是出事,他们最先想到的必定是李钦远......”
赵承佑目露可怜地看着京逾白,见他淡然的神色中夹杂着一抹异色,又笑道:“其实逾白兄不肯写也无妨,只要我把京城的消息传出去,你说你那位好兄弟会不会回来?”
“我啊,只是觉得逾白兄实在是个不错的朋友,想同逾白兄做一桩好买卖罢了。”
他说完便放下手中茶盏,“字条,我给你留在这了,别院的人,我也能帮逾白兄撤掉......”赵承佑走到京逾白的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感叹道:“赵某是真的希望日后能和逾白兄一起共事。”
“你做这么多,是为了顾无忧?”京逾白开口。
屋中的脚步声突然顿住,赵承佑脸上轻快的神情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终于也有了变化。
京逾白见他这般,心中便知晓自己猜对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那张字条起身,而后看也没看赵承佑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等到他走后——
暗卫长息出现在赵承佑的身后,低声道:“主子,他会写吗?”
赵承佑似乎终于回过神,负手于身后,看着京逾白离开的身影,淡淡道:“会,没有人喜欢一直被别人的光芒遮挡着,晋王如此,京逾白亦如此。”
他下得这局棋,算得不过就是人性。
“她如何?”
长息知晓他问得是谁,便低声答道:“乐平郡主刚从顾家回来,看着脸色不大好。”
听到这话,赵承佑拧了眉,但也只是一瞬,他又咬牙,“明日让人下诏书,把京中命妇都请进宫。”
只这一次。
让她再伤心一会。
以后,他就不会再让她难受了。
再也不会了......
*
等到翌日。
朝臣还是没能上早朝,但宫门总归是开了。
庆禧帝虽然还没清醒过来,身体里的那些毒素却清了,宫里的内侍太监拿了王皇后的凤旨,请各家命妇进宫跪请天恩,保佑陛下龙体安康。
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