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
秋月想辩,却辨不出,最终只能红着眼眶哭道:“您总是为别人着想,为什么不为自己着想?您这些年日日藏着心思,瞒着情意,不肯泄露一分......大夫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您这几年好吃好喝,不悲不喜,偏偏病情还加重了。”
“奴婢就是不高兴!”
“凭什么他们如意双全,只有您一个人过得那么苦。”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哑声说道:“老夫人觉得您离开京城,去了凤阳,离得远了,就没事了,可您问问您自己,真的没事吗?奴婢不想再看着您这样下去了,您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活得松快些!”
“当初您和沈大人在一起的时候,明明那么开心。”
“小姐——”秋月哭着握着她的手,“奴婢自小陪着您长大,说句大不敬的话,奴婢宁可您轻轻松松过上几年,也不想您一辈子把自己困着!”
“当初......”
顾迢似乎有些恍然,大抵也想到从前的自己了。
她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能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样玩闹,旁人追逐闹腾的时候,她已经习惯跟着祖母在佛堂背诵佛经了......可这样的她,也曾有过一段欢快的日子。
她跟沈绍从小认识,后来又一道上学。
年少时总有贪恋、向往的人。
她......
也不例外。
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便是再喜欢也从来不曾生什么妄想......哪想到,她的妄想,她的贪恋,她的向往有朝一日竟会同她告白。
最初的时候,她是拒绝的。
可沈绍那人看着温润如玉,性子却格外的倔,但凡认定的事便不会回头......她那个时候还是太年轻,心里存着一份期望,便这样同人在一起了。
那段时日,她是真的高兴。
高兴到每日脸上都挂着下不去的笑,高兴到半夜做梦都会笑醒。
可结果呢?
顾迢垂下眼眸,看着被秋月抓着的手,低声叹道:“当初,我还年轻,如今......”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沉声道:“你吩咐人给我套马车,我得出去一趟。”
她得拦着沈绍,不能让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她已经这样了,不能再让人陪着她一道陷入这深渊里。
“小姐......”
秋月劝道:“您刚醒,病也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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