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好似突然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割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李钦远再也坐不住了,弯下腰低着头,整个人蜷缩起来,他的身子在发抖,嘴唇也在发颤,眼眶通红。
可他的手却始终握着李岑参的手,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紧紧依偎在自己的家人旁。
有压抑的哭声从喉间发出。
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他才能允许自己这样放纵哭一场。
*
李岑参是翌日醒来的,醒过来的时候,李钦远仍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闭着眼睛,眉头紧拧、薄唇微抿,因为连月来不曾休息好,整个人看起来都很颓废。
在看到李钦远的时候,李岑参
的眼中还是有些茫然的。
他以为昨天战场上的那一幕,只是他的梦,没想到......抬手想把他掉在地上的毯子捡起来,可他胳膊昨天受了重伤,根本没什么力气,咬着牙想捡,最终还是瘫软回去。
袁拓正好进来。
看到李岑参醒了,不等他阻止就高声嚷了起来,“将军,您醒了!”
顿时,外头有一群人冲了进来,李钦远也终于被这个阵仗吵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李岑参投过来的视线,看到他醒,李钦远也很激动,刚想靠过去,便听到身后有无数的脚步声。
“将军,您怎么样?”
“将军,您还好吗?饿不饿?”
......
营帐中萦绕着将士们的关切声,李钦远看到这幅画面又退了回去,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捡起地上的毯子放在椅子上,而后往外走去。
外头阳光正好,边关的天比他小时候看到的还要湛蓝,身后的关切声仍旧未停。
他站在营帐前,仰着头,笑了笑。
神色明媚。
傅野正好过来,看到李钦远脸上的笑,便知晓魏国公醒了,没进去,留在原地,喊人一声,“七郎。”
李钦远循声看去,喊人,“傅大哥。”又看了一眼他的身后,询问,“傅显呢?”
傅野笑道:“他昨天受了点伤,还在休息。”眼见李钦远骤然拧了眉,知他心中担忧,便又宽慰道:“就是一点小伤,没什么事。”想了想,他拍了拍李钦远的肩膀,“去走走?”
“好。”
两人沿着营帐往小路走去。
没有战火喧嚣,这里显得很平静,可他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阿史那昨天由亲兵护着离开,只要他一日没死,这边关就一日没法安定......傅野却没有说起这些,而是闲话家常和人说道:“我昨天和父亲说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