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刚刚出口,顾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就是一顿,目光如刀子一般朝柳氏看去,声音也冷了几分,“闭嘴,她再不济,也姓萧。”
柳氏脸一白,心有不甘,却不敢顶嘴,只能嗫嚅道:“儿媳只是在家里说说,又不往外头说。”
“在家也不行。”顾老夫人声音冷厉,语气坚决,“祸从口出,多少门第都是毁在这些口舌之上?”
“咱们顾家能屹立百年不倒,一是因为顾家从来不站队,只效忠陛下,二是因为我们处事小心、谨慎,从来不妄语......若华那么疼小五,可他今日知晓是长宁所为,也没发表任何意见。”
“你当为何?”
柳氏脸色越发苍白,却答不出话。
顾老夫人也没看她,而是把目光转向顾无忧,问她,“小五,你可知道是为何?”
顾无忧抿唇答道:“因为她姓萧,不管萧意做了什么,她都是天家的人......父亲要罚她,便是越俎代庖。”
似乎没想到这个自幼便娇蛮任性的孙女也能如此通透,顾老夫人显见的露了一抹笑,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你既知晓,可会心生怨怪?”
顾无忧摇了摇头,“不会。”
顿了顿,她又轻声说道:“就算天家无表示,萧意所为也瞒不了旁人,孙女相信恶有恶报这句话。”
而且――
以萧意那个父亲的性子,估计不用多久,就会领着她登门致歉了。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她重新转起手里的佛珠,温声道:“你这次受了委屈,便是天家不出面,代王府也肯定会有所表示的,我们要做得便是等。”
嚣张跋扈从来不是上乘之策。
她只这一句,便无旁话,起身的时候才又落下一句,“你既然无碍便好好休息,这几日不必去书院。”
顾无忧自然应是。
顾迢扶着顾老夫人往外走,路过柳氏身边的时候,顾老夫人才又落下一句,“回去,把家规好好抄一遍,日后再口无遮拦,便去祠堂罚跪。”
柳氏平日虽然是小性了一些,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先前没想清楚倒也罢了,如今知晓,自然不敢心生怨怼,忙低头应了。
不过到底是在小辈面前丢了脸面。等顾老夫人一走,柳氏也就跟着离开了,剩下的便只有傅绛一人......她平日跟顾无忧很少有这样私下单独相处的时候,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还是顾无忧坦然,看她不知道说什么,便先开了口,“今天的事,麻烦您了。”
“啊,不麻烦......”傅绛一愣,讷讷道:“这原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顾无忧笑笑,这世上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事?傅绛从来也没欠她什么......“您去忙吧,我这也没什么。”想了想,她又添了一句,“九非的腿估计又犯疼了,您若是得空,也去他那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