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起来吧,你便先在这偏殿住下。”
“是。”娴侧妃柔柔应道,垂下的眼眸中却是一片冰霜之色,果不出陛下所料,母妃是当真叫人心寒,只是不知她能狠到何种地步。
谢太妃忙着伸手大包大揽的同时,楚丰已马不停蹄的赶往荆州,沿途一路奏报送到,他虽心寒却也没多少意外了。半月之后,谢太妃终于开始插手朝堂事务,楚丰冷笑将纸揉作一团,他等着看谢家的态度。
楚丰赶至荆州城已是二月中旬了,天气在渐渐回暖。
因了楚丰的到来,庄子里人看待靖安的目光已越发不善,庄外隐隐有了可疑的人,也不知是否是发现了靖安的行踪,对靖安的看管越发严了起来。
靖安知晓此事,亦是喜忧参半,她盼着这场战事能早日结束,却也盼着能陪伴阿颜直到最终,而不是像上一世一般,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于非命。
倒是卫颜,借着他们转移了注意力,暗暗的递了个消息出去。也是他运气,送信的人被谢陵撞上,打了个掩护,方才顺利到了楚丰与谢谦之手中。
二月下旬,朱谦传来捷报,禁卫军与虎贲军已斩断卫陌援军,南军叛乱已平荆州城已彻底成为一座孤城,他们从后方包抄,日夜行军,约摸十三日可到。
“初九。”楚丰定下最后攻城的日子,致力于将伤亡减到最小。
“臣等谨遵陛下旨意!”众将领命而去,楚丰独留下谢谦之,一纸奏疏递给他。
谢谦之一目十行的扫过,饶是如他也不由得心中惊骇,跪地请罪。
插手军需之事便也罢了,谢太妃竟修书卫陌,意图拥幼帝上位,分天下而治……还真是没把眼前的新君放在眼里,可惜这纸书信还没到卫陌手里,便成了谋逆的证据上呈到陛下手中,权欲当真是叫人疯狂的东西。
“谢谦之,你说谢相会如何抉择?”
“家父绝不会做乱臣贼子,助纣为虐。”
谢相从未想过有一日谢太妃会给自己摆鸿门宴,也绝不可能相信她竟会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念头。他本是为了她插手军需之事来的,不想她竟想将整个谢家拉入万丈深渊。刀剑出鞘的刹那,他不知是否该庆幸自己还有些防备。一声喝令,短兵相接,而谢太妃终究还只是个深宫妇人,崇文门一役便能足以让人认识到她的外强中干。
吴总管护着朱初珍从佛堂出来,娴侧妃抱着旭儿站到他们身后时,谢太妃对于自己的失败犹感不可置信,直到最后被困在宫中。
“娘娘,谢家虽有权臣,但绝不容奸佞!”
未免人心惶惶,朱初珍将此事暂压不发,谢相肃清株连人等,泣书请罪,恭请圣裁。
三月,便真到了春和景明,万物复苏的时节了。院子里的桃树打了花苞,米分嫩嫩的煞是惹人喜爱。
卫颜清醒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他开始在清醒的第一个瞬间开始寻找靖安,近乎贪婪的将她锁在自己的视线中,舍不下,要他如何舍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