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之方走了两步,就又被拦住,那是个并不起眼的禁卫军,面对他却还能镇定道:“公主只请了谢大人一人,还有请大人解剑。”
谢谦之这才发觉是带来的人和他们起了冲突,随手解了佩剑,示意身后的人留在府外。众人自是忌惮,连声规劝,谢谦之无论是对谢家还是三皇子如今都举足轻重,若是折在这小小的公主府,那麻烦可就大了。
“大人,您若执意如此属下等只得从命,但是若是半个时辰内还不见您回转,就莫怪属下带人擅闯了。”为首的卫兵躬身道,谢谦之未置可否,孤身便朝府内去了。
书房中一灯如豆,朱谦仗剑跪坐在黑暗的角落里。谢谦之方进来便觉察到了,对上那锋利的目光他也是淡然处之,不以为意,兀自与靖安对坐。
“你寻我何事?此刻谢家竟还有闲人吗?”靖安轻嘲道。
谢谦之并未理睬,只正色道:“陛下的遗诏是废太子颜,立三皇子为帝吧,你还是打算这么缄默下去?太子颜已传令后日登基,而卫家大军正在城郊与屯兵鏖战,或者说是我军单方面全力胶战。”
靖安不语,仿佛这么冲击性的两个消息并未在她心湖间激荡起丝毫涟漪。
“太子颜是卫家人,阿羲,你曾说过也愿盛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不信你会将这江山再度拱手吗?”谢谦之神色晦暗,他只怕靖安最后会选择玉石俱焚的法子。
“你若是想说这些,就回去吧。”靖安似是不愿多言。
“阿羲!”谢谦之双手撑在桌案上,遮住了眼前的烛火。
靖安望着那双通红的眼睛,终究是有些心软了:“你若信我,便回去吧。我不会将自家江山袖手旁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谢谦之见她坚持,终于无奈垂首,几乎要被心中的无力感压垮了,如今他有能力,也有权利,可靖安却宁愿什么都自己扛着,他甚至都不如那个仗剑的护卫。
“好。”可还能如何,她说他便只能照做,难道还要将她越推越远吗?
谢谦之走后,靖安却久久不得平静。阿颜究竟想做什么,依父皇之言,他一个将死之人,不可能贪恋那个位置,而且无论他再怎么在她面前伪装,她都本能的觉得阿颜是不可能对皇位有所图谋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靖安脑海中似有灵光一现,她隐隐像是抓住了什么,但那个念头又有些模糊不清。
她没有多少思索的时间,因为第二日便传来太子不堪大任,帝王属意楚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