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起身便要走了。
“阿羲!”他挣扎着唤了声,动作大了些,一声声咳嗽就从胸腔里溢出。
靖安停步,有些犹豫,终究没有转身,只道:“你好好休养,莫要再胡闹了。”
帝王下了早朝,换了常服,吴总管呈了药进来,待帝王用罢,方低声回禀道:“陛下,靖安公主已在外面跪了多时。”
帝王神色如常,似乎并不意外,只道:“传她进来。”
殿门在身后关上,“砰”的一下仿佛砸在心上,靖安这些日子频繁出入乾元殿,而这殿门关闭的声音也一下比一下沉重了。
“给父皇请安。”闷热的空气压得她心头有些喘不过气。
“事情解决了?”帝王轻声问道,神色平常的好像所问的事情是多么的无足轻重。
“是,儿臣来向父皇请罪。”靖安跪伏着,她心知此事定是瞒不过帝王的。
帝王望着她,倦怠道:“下不为例,你昨日冒犯谢贵妃,回去闭门思过吧。”
靖安低头应诺,欲言又止。
帝王倒是先开口道:“若是为了卫颜的事,就不必说了,孤知你昨夜去了东宫,退下吧。”
“父皇!”闻言,靖安长叹了声,恳切道。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废了太子,贬为庶人,哪怕是放逐苦荒之地,永世不得回转。”那也比让他孤独的死在这宫闱中好,是她食言了,最终她什么也给不了他,唯一能奢求的,也只有父皇开恩,给他一条生路了。
“靖安,你退下吧。”
“父皇,卫嵘死了,母后也过世了,您何必再纠缠着过往不放呢。您只当是抬抬脚,施舍蝼蚁一条生路好不好,父皇,他到底陪了我们这么多年。”
“阿羲,他与卫陌有联络你知道吗?西北是国家要塞。除却这一点不说,阿羲,孤喂了他十年的毒,毒入骨髓,早已无药可解,而今孤便是废了他也无济于事。”帝王声音低沉,一句句敲打在她心上。
“什么叫毒入骨髓,无药可解?太医院每个月按时送上的药难道是……”靖安抬头望向帝王,神情转为恍然。
“压制他的毒,饮鸩止渴而已。”
真的是宿命吗?真的就逃不开这所谓的宿命吗?上一世阿颜是被自己一碗一碗药送上了黄泉路,这一世没了王婉、谢谦之作梗,阿颜却早中了不解之毒,唯一不曾改变的是那少年始终对她缄默不语,默默隐忍。
“父皇,你哄我的吧,你定是哄我的!”靖安摇着帝王的手,满面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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