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靖安公主到了。”
这一嗓子忒显突兀,众人一默之后,便纷纷告退了。
谢谦之手腕一悬,顿了顿,掭笔,又行云流水的写下去。
“太子还有事?”帝王眸如深渊,望向楚颜的目光无喜无怒,深不见底。
楚颜躬身行礼,恭敬的退了下去。
靖安在偏殿捂暖了手,嘱咐人将饭菜摆了,这才往正殿去。
谢谦之把整理好的文录承上去,见无事,便也告退了。
不曾想方走了几步,就正撞上靖安了。
谢谦之说不出此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在他知晓了一些事之后,却全然没有先知的庆幸,脑子里唯一回荡着的只有她那句“我真不知这场重生还有什么意义”。你若知晓,又该是何等的雪上加霜,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为何竟一点都不觉得欢喜
他稳了稳心绪,佯做平静的行了礼,干脆的转身离去。
用罢午膳,靖安亲自奉了茶。
帝王浅啜了口,这才徐徐道:“今日唤你来,是为了你的婚事,原来与你母后也是商量过的,若有个万一,不必拘于旧制,以你的意愿为先。”
“父皇”帝王话刚落,靖安便接口唤了声,跪下行了一礼。
“母后方去,莫说帝王之家,便是平民百姓,亦是以孝为先。重孝在身,怎敢言嫁娶之事,便是阿颜,太子妃大选亦是延后,女儿理当为母后守孝三年,无心婚嫁。对不住谢家之处,请父皇转达,不敢耽误谢公子,如若退婚靖安无怨。”
茶香袅袅,靖安垂眸,恭顺安静,但眉眼间却尽是决绝。
帝王却似考量了很久,终归是不愿拂了她的意愿,应下了。
“阿羲,我知你为你母后的事伤心,不过凡事过而必伤,你母后也不想你如此,知道吗?”
“女儿明白,也请父皇节哀,保重身体。”
过而必伤,这一世父皇你若看得明白,便不会如从前般随母后而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