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丫头低了头,自责道:“奴婢无能,请公主责罚。”
“嗑哒”一声盖碗轻轻合上,靖安声音反倒越发平淡起来:“一个梅香坏不了事吧。”
“是,谢谦之还派来其他人守着王婉那,奴婢技不如人,甘愿领罚。”
谢谦之,又是谢谦之,他不动手便罢了,竟还碍着她的事。靖安顿时怒上心头,拿起茶杯便狠狠砸了出去。
“哐当”一声,支离破碎,白瓷四溅,溅上那月白的衣角,抬头便看见一双如墨的眼睛。靖安只恨不得再有一杯热茶,能让她往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上砸去。
雕花回廊上,赵侧妃刚换了新裁的衣裳和新制的头面,才出了住处往朱初珍那里去。不想身边丫头使了个眼色,一回身她便笑开了。
“哟,这不是王姨娘吗,我说梅香,你家主子都病成这样了,还出来做什么呢。”赵侧妃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王婉,说来她也病了快两个月了,一直不见好。今儿这一看,这可怜见的,原本的清秀佳人真快成了风一吹就到的病秧子了,这衣裳虽鲜艳,却更衬得她脸色蜡黄,也不知是病中轻减太多,还是衣服大了不合身,竟连腰身都看不出来了。
啧啧啧……这可真是……可真是!
扶着王婉的梅香手紧了紧,不消她提醒。王婉便摆出了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敛去眼里的阴毒,切切诺诺的说道:“今日不是殿下的生辰,又恰逢皇子妃姐姐回府,妹妹理应去看看才对。”
“王姨娘,正是这大喜的日子才不好给殿下皇子妃添乱啊,您病成这样还是好好在屋里将养着吧,若是以这般模样去见殿下,我都替姨娘的前程担忧呢。何况今日府里来的都是贵客,姨娘这个样子出去,唉……这个道理连我做奴婢的都知道的。”赵侧妃身边的大丫头应和着主子,一副有恃无恐的小人模样。
“胡说些什么,王姨娘可是王家的女儿,怎会连这个道理都不自知呢。”赵侧妃也是在王婉手上吃够了软刀子,寻着机会就恨不得把她那副清高样踩在脚底才解气。
“是,姐姐教训的极是,是妹妹一时糊涂,妹妹这就回去,这就回去!”王婉手轻轻放回腹间,低头时尚见一抹温柔留恋,可也不过一瞬,再抬头,便干脆利落的松了手,甚至对赵侧妃露出一抹浅笑来。
“姐姐……”
“殿下,王相来了!”
楚丰听了通报,便起身出迎。二人相见,自然又免不了一顿寒暄,宴上酒席正酣。楚丰却见贴身侍从脚步匆匆、面色焦急而至。近前附耳道:“殿下,王姨娘小产,性命堪忧!梅香指证是赵侧妃所为。”
楚丰一时微愣,却迅速反应过来,寻了个借口便往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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