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在短暂的失神之后,靖安近乎呵斥般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谢谦之却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即便是握得连骨头都觉得疼痛,还是想不留一丝余地的将她握在手心里。
“谢谦之!”这一声近乎声色俱厉,她怒视着他,眼中似有烈火在燃烧。
灯火下,握着她手的男子手心里的温度滚烫得像是能把人灼烧,他的脸上甚至带着些异样的潮红,为那张一贯清冷的脸勾勒出一笔罕见的艳色,透着水光的眼眸显露出淡淡的脆弱。
谢谦之不止觉得自己的手心滚烫,整个人都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燃烧,头痛欲裂。
“靖安,跟我回去吧。”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却透着股蛊惑的意味。
那一瞬间,靖安几乎觉得自己是被窗外的秋雨混淆了视听,否则怎么会听见她再熟悉不过的口气,每当她闹脾气时,他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口气,就是这样的谢谦之,好像永远都会无理由包容着她的谢谦之,让她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她的手很凉,即便是被他捂了很久,依然很凉。靖安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即便他握得再紧,在这样的坚持下也不得不松开妥协。
“谢公子,你是忘了我说过的话,需要我再提醒一遍吗?”她眉梢眼角俱是凛冽。
“如果我会陷入对一个卑微庶子的痴迷,那将是我的耻辱!你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明明被折辱到这个份上,却还是光风霁月的优雅,
“看来我今天需要补上一句,不止是陷入对一个庶子的痴迷会让我觉得耻辱,哪怕是被你这样的人恋慕着,我一样会觉得羞耻呢!所以,谢谦之,无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先给我收起你那副叫人恶心的做派,也许接下来我会考虑你的筹码。”
“耻辱?”那背对着她的人冷笑着重复着这个词,他想过很多次如果有一天他说出她最想听到那句话,她会是怎样的反应,欢喜,羞涩,嗔怪亦或是其他,却不曾想过当有一天他真的将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却不肯再相信了,她说的是羞耻呢,她说的是恶心呢。
“真的已经把那段感情当做污点和耻辱了吗,八年夫妻在你眼里只剩下羞耻和恶心了吗?”他猛然抬头看向她,嘴角弯起的弧度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子。
“阿羲,先来招惹我的人是你,现在还想全身而退吗?”她听见他唤她,竟然……竟然……
靖安近乎恐惧的向后退了几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不可能的,不可能……他上一世不是官至丞相吗,不是安安稳稳的活了十七年吗,不是已经把王婉母子送上至尊的位置了吗,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这分明是她的重生,是她挽回一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