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温书呓语一句,声音很轻,听着仿佛还带了点软,朦胧中想让自己清醒,好像还怪可怜的。
然而毫无情趣的谢安双一把抽回了自己的袖角,气鼓鼓地嘟囔:“叫什么叫,睡你的觉去。一天天的就知道瞎折腾自己,也不怕把自己的身子给折腾垮了。”
他说得愤懑,手中替邢温书盖被子的动作却很轻柔,就怕不小心惊扰了邢温书难得的休息。
等一切都处理好,确认邢温书也依旧睡得安稳后,他才总算站起身,盯着邢温书安睡的模样看了许久。
睡着的邢温书看起来比平日可要乖得多,就是白皙的皮肤让他眼底的青黑更加明显。
明明平时怕疼怕苦还怕冷,娇气得不行,折磨起自己来倒是一点都不留情,也不知道究竟图什么。
谢安双靠在床尾看了许久,才总算直起身来,往香炉中多添了些许安神香后就坐到一边的桌子前,找出一些藏在长安殿内的朝堂势力图册,趁这个时间找找有没有关于符施余的信息。
也不知是夜深人静思绪活络,还是得知邢温书没有疏远他而心情悄然变好,白日里为下一个要搞谁苦恼了许久的谢安,这一次没多会儿就整理出些思路。
按照朝堂势力图册中显示的信息来看,符施余为官是真的沉默寡言,交际圈也不大,至少从他们明面上背地里能收集到的信息来看,符施余交好的官员只有寥寥几人,平日会有人情往来的更是一个巴掌就能算清。
并且他在任职御史大夫后没做过什么值得被弹劾的事情,几乎说得上是十分安守本分,属于不会主动搞事,也不会鞠躬尽瘁的佛系党。
而符施余之所以能成为元贵党派下的三大势力之一,最主要的也是与元贵有亲缘关系,和龚世郎一样都是元贵的外甥。
只不过符施余的生母是元贵的长姐,在元贵出嫁,同元贵关系不太亲近。龚世郎的生母则是元贵的小妹,元贵入宫前看着她长大,关系非常亲密。
这么看来的话,符施余目前为止在元贵党势力中倒是更像一个吉祥物。
元贵本身就是多疑的人,又有心眼极多的龚世郎作为出谋划策主要人物,而且根据谢安双和龚世郎相处的经验来看,龚世郎就是那种见不得别人比他风头盛的。
当初他就连关家家主都要暗地里稍稍打压,更何况是和他一样都是元贵外甥的符施余,符施余年龄也比他大不少,在官场中待了多年,可不是他一个靠着亲缘关系提拔而来的工部侍郎能比的。
谢安双就着幽幽烛光,看着图册上的“符施余”三字,最终决定先试试看化敌为友,把符施余推到邢温书的阵营中去。
即便目前看来他无功无过,但能在严格的仁初帝手下做到御史大夫这个地位,肯定也有某方面未展示过的过人之处,未来或许也能成为邢温书登基的一大助力。
他扭头往邢温书的方向看了眼,单手托腮,忍不住也想象了一下邢温书登基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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