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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主要是以“鼓舞士气”为主题,没有围猎结束时的宴席那么隆重, 整体氛围会轻松一些——至少表面上来说是如此。

为了表现出雨露均沾的态度, 他揪幸运官员的时候特地把各个势力的都揪几个过来, 如今一同坐在宴会上,看着和睦欢乐,背地里全是暗涌波涛。

谢安双就喜欢看他们这群老狐狸和气地斗来斗去,这样就没有人来烦他了。

但他没有想到,今日宴席中与旁人对峙上的居然还有平时总是十分沉稳想邢温书,还是和龚世郎对上。

出于身份与关系原因, 邢温书和龚世郎是坐得与谢安双最近的,两人正好是面对面, 最先挑起话题来的是龚世郎, 邢温书礼貌性地回了他几句,基本也是句句带有话外音。

谢安双还真不知道邢温书什么时候和龚世郎结怨了, 依照他对邢温书的了解, 他应当是鲜少会选择结怨的类型才对。

他坐在主位上往邢温书的方向看了几眼, 见他面对龚世郎的针对仍然回应得从容淡然, 索性没多管, 命福源喊来了表演的舞女们。

有了舞女的歌舞助兴,原本还在或真心或假意交谈的官员们才终于暂时歇了话头, 吃起他们面前都快放凉了的食物。

只是在一曲舞毕时, 安分没多会儿的龚世郎忽然开口:“说起来,在下听闻邢丞相擅乐之名闻名京城, 难得今日气氛正好, 不知可否有幸听到邢丞相献曲一首。”

谢安双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在无人发觉之前又恢复原状,抬眸看向邢温书。

在舞女表演结束时就提起这种事情,显然是龚世郎故意想要贬低他身价,将他与舞女们相提并论。

这时候其余的大部分官员也因为龚世郎的话将视线转向邢温书,而他本人仍然镇定,似笑非笑地回答:“龚大人谬赞,在下不过略懂一二,勉强可入耳罢。而且在下目前的职务是作为陛下的侍卫,属于陛下的人,能做些什么,不能做些什么,还应当由陛下来决定。”

邢温书寥寥两句话便驳回了龚世郎话中暗含的意味,还把话题抛到了原本只想看戏的谢安双身上。

眼见着邢温书和龚世郎都把视线放在他这边,他也没办法继续做个吃瓜的旁观者,轻咳一声说:“孤也听闻邢爱卿乐技出众,正巧今日宴席本就是为鼓舞明日围猎而设,不若就先由初回京城的邢爱卿带个头,动员一下士气。”

闻言,邢温书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朝谢安双的方向拱手致意:“那臣便献丑了。不知陛下此处可有乐器?”

谢安双随口命福源拿来一支笛子交予邢温书。

邢温书拿到后先是思索了一会曲子,没多会儿后就气定神闲地开始吹奏。

这一次他选择的是一首曲调激昂的乐曲,由笛子响亮清越的音色骤然而起,似是湍流拍岸的雪白浪花,昂然激远,听得人热血沸腾,似是下一刻就可以跃马而上,纵然驰骋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之中。

谢安双坐在主位上,看着吹笛的人一袭白衣,傲然站立与群臣百官之前。

而待到最后一个嘹亮的音调划破整个宴会厅,邢温书奏完整首曲子,抬眸往谢安双的方向看去,眸间似有一瞬四溢流光,绚然夺目。这般的张扬与自信,令他恍若看到了先皇仍在时的邢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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