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吃得勉强,邢温书没有强求他把所有饭食都吃完,没多会儿就端着温度正好的汤药过来,等他喝完药后就履行诺言,又给了他一颗糖。
甜滋滋的味道很快就把口中的苦味驱逐殆尽,紧随而来的花香浅浅逸散,令谢安双不由得有些上瘾。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这次没有再放任自己沉溺多久,吃到糖后不久就站起身,似是要离开。
原本还在收拾东西的邢温书见状,开口道:“外边尚在下雨,今夜陛下不若暂且留宿一晚罢?陛下烧方退下不久,臣有些担心夜间会反复。”
谢安双回眸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邢爱卿可知这话代表着什么?孤可从不在嫔妃之外的住处留宿。”
邢温书神情依旧自然,回答道:“凡是总会有个例外,陛下就当是为臣,也为陛下的身体破个例。”
谢安双转回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孤可是要收取代价的。”
邢温书继续回答:“只要是臣能做到的,陛下请尽管吩咐。”
又是预料之中的回答,谢安双已经全然习惯了他这幅总是无限度包容的模样,轻哼一声说:“看在邢爱卿这般诚心诚意的份上,孤便在此屈居一晚罢。”
邢温书莞尔一笑:“臣的荣幸。”
接着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此前陛下生病晕倒,只来得及给陛下换一套衣裳。这会儿趁着陛下还有精神,可需要臣命人备些热水来好好泡一下?”
听到自己是淋雨后没有沐浴,谢安双当即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点头应下:“记得让他们动作快些。”
“好。”邢温书应声,就要往屋外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谢安双想起另一件事情,神情倏地一敛,皱眉问:“等等,之前是谁给孤换的衣服?”
邢温书对上他眼底忽然升起的些许冷厉,回答道:“是福源福公公。臣手伤未好,做不来替陛下换衣的精细活,旁人又信不过,便把福公公叫来帮忙了。”
谢安双神情未松,又问:“福源可有同你说些什么?”
“并未。”邢温书看着似是困惑,“陛下这么问可是发生了什么?”
得到邢温书否定的回答,谢安双情绪才稍微放松些,漫不经心似的说:“那邢爱卿可得庆幸自己手伤未好,不然就可惜了邢爱卿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
邢温书却浅浅笑了下,回答:“多谢陛下夸奖。”
谢安双一噎,倒是没想到他还能这么接话。
不过他这个回答,让谢安双不禁回想起小时候那个总是带着小骄傲的邢慎。
那时的小邢慎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自己天赋也很好,过得顺风顺水,总是一副自信耀眼的模样。比起如今经过打磨后的温润儒雅,那时的小邢慎更显稚气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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