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福源试探着问:“需要老奴再去劝一下吗?”
谢安双回想起方才他们对峙时的场景,疲惫地揉揉眉心:“……算了,劝了肯定也不会听。等会孤摆驾回长安殿,你留在此处看护着。倘若下雪了就替他打把伞,出了什么事情及早喊御医。”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又道:“顺便让御膳房那边用最好的材料做份驱寒的姜茶,时辰到了你就带他回宫中的住处,把姜茶给他。”
福源一一应下:“老奴遵旨。”
谢安双不放心地再叮嘱一句:“切忌不得透露这些事情是孤吩咐的,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他用着威胁的语气,福源却没有多少惧怕,只是在心底轻叹口气,恭顺应下。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谢安双不再逗留于御书房中,等宫人备好轿后就走出御书房准备离开。
出去的途中他没看跪在雪地里的邢温书一眼,仿佛将他视若无物,一直到上了轿子才终于忍不住看向他挺直的背影。
雪白的身影几乎要与满地白雪融为一体。
谢安双回想起福源禀报的话,既觉得心疼,又觉得烦闷。
从安插人举荐邢温书回来当丞相开始,谢安双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面对邢温书的疏远、厌恶乃至仇恨。
可邢温书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表露出真诚,一次又一次温和地包容他的刁难。
这要他如何忍心继续欺辱。
谢安双自暴自弃似的放下帘子,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随着轿子回长安殿。
……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前。
福源掐着点提醒邢温书时辰够了,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邢温书借力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温和地谢过福源。
福源连连摆手,按照谢安双之前的吩咐送他前往宫中安排给他的住处,再给他送上装在保温器具中的姜茶。
“邢大人在雪地跪了这么久,喝些姜茶暖暖身子吧,应当还是热的。”
“多谢福公公。”邢温书接过福源替他倒出来的一杯姜茶,入口便是温热甘甜的味道,只掺杂着零星姜的气味,暖身而不辣口。
他看了眼那个保温器具,随口似的问:“这是陛下吩咐的么?”
福源连忙笑着说:“恐怕要叫邢大人失望了,这是老奴让御膳房那边腾个空做的。”
“嗯?”邢温书稍显困惑,但很快又了然一笑,“福公公有心了。”
福源仍然只是摆手,又关心了几句他的身体状况后便告辞离开。
邢温书目送福源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随后才将视线放回桌上的保温器具。
那器具做得十分精致,乍一看或许和世家大族中所用的差不多,但仔细看便会发现这器具上的图案,是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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