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故作为难。又见赵司理拿起另外一样东西,是个小羊皮信筒,贴上了封条,封条上的时间是今日,盖着徐铭臣的私章,那是他早起用半截萝卜刻的。
“这又是什么?”赵司理问。
“是我家祖传秘方——玉肌丸。”徐湛认真道:“有清藓养肤之功效,祖上靠它起的家。”
“哈哈哈哈哈哈。”赵司理笑了起来,连那算盘脸李朝奉都险些忍不住。
“贤侄真是将老底都掏出来了。”赵司理打趣道:“贤侄有所不知,秘方秘方,旁人不看才叫秘方,若是拆开看了,就是废纸,这秘方封在信筒中,让我们如何验证真伪啊?”
“这??”徐湛低着头,急的涨红了脸,闷声道:“那便算了,我去别家再问问。”
赵司理看上的是那价值不菲的笔洗,怎会真放他走:“贤侄且慢,看在祖上是姻亲??这样吧,两样东西都收下,五百二十两,月息三分,当期三年,你看可好?”
徐湛低头思索片刻,终于点了头。
赵司理大喜过望,立刻命李朝奉开当票,签押交割。虽然徐家二爷徐铭宏在朝为官,可两兄弟早已分家,他绝不相信长子一家三年之内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拿着当票和银两,离开永兴当,徐湛由阴转晴,换上一副狡黠的笑,悠哉悠哉的登上马车。
他去街上买了些首饰脂粉、新上的衣料,又选了一只水头极好的冰种翡翠玉镯,月子里的女人心情烦闷,须时时刻刻哄着。
他之所以心情好,是因为那本账册已经藏在了韫州府最安全的地方,了却了一桩心头之患。
妙心正坐在窗边的妆台前,别的女人梳妆的地方,妙心却在噼里啪啦的拨算盘,秦家的生意,林家的产业,月子里积下的账,忙的她焦头烂额。
看着那摆了一桌子的东西,见丈夫难得出门还想着自己,妙心将喜悦洋溢在脸上:“今天是什么日子?”
“庆祝我娘子即将出月子的日子。”徐湛笑道,这一个月里,妙心逐渐恢复了从前的身材,他却足足胖了一圈。
南儿在摇篮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徐湛凑了过去,掀开襁褓翻来覆去的看,这孩子近几日的确顺眼了很多,母腹中泡发了的褶皱褪去,奶娘奶水又足,小胳膊小腿养的白嫩嫩如藕节。
“不愧是咱俩生的儿子哈,眉眼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他说。
妙心心中暗笑,是谁要喊人家林地震,不肯给个好脸色的?
“三少爷啊,小祖宗,你这是看孩子呢还是烙饼?”郝妈妈和奶娘闯进来,将他推去一边,将南儿仔细包好。
“这样绑着多难受。”徐湛反驳道。
“小孩子都是这样包的,不着凉,腿更直。”奶娘嘴里絮叨着,抱孩子去西屋里喂奶去了。
房内安静下来,妙心这才问起来:“怡年盘点带过来的物件,发现那只荷叶笔洗不见了,御赐之物容不得损失,你看见了吗?”
“哦,”徐湛拿了个橘子在手里揉着掩饰心虚:“我拿去当了。”
“当了?!”妙心倏然起身:“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票呢,我叫人速去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