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瞠目结舌:“可……这与陆时有何相干?”
“陆时向东厂行贿,关照东厂番役‘好生照顾’。”说着,那双鹰目已然透出杀机:“他构陷我恩师罢职入狱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徐湛双眸低垂,谨慎的缄口不语。
“徐修撰,你是聪明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为你的生母洗脱冤屈,你与我联手,将陆时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徐湛的心脏在胸膛中狂跳不止,他低估了周纶在关穅心中的地位,更没料到关穅对陆时的仇恨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上天给他掉下一个硕大的馅饼!只看他能否把握。
关穅见他陷入沉默,只当他在权衡利弊,有些不悦:“令堂怀胎十月,拼尽最后一口气生下了你,为她报仇,还要如此犹豫不决?”
徐湛做痛苦为难状,恳切道:“放在一年以前,我必毫不犹豫的答应都督,可如今我有妻有子,总要顾忌他们的安危。”
“我既要与你联手,就不会让你独担干系,”关穅道,“你久居京城,该听说过我的为人,有人说我阴狠毒辣、权倾朝野,可从未说过我出尔反尔,嫁祸于人。”
徐湛心想,谁敢啊?
“说句更实在的,从前我们各自为营,难免有些过节,而今太子薨逝,怀王炙手可热,你又是简在帝心的新科状元,我这样的人,注定没什么好下场,为保我儿孙平安,也不会与你这样的人交恶。”关穅道。
徐湛心中哂笑,却面无表情:“都督言重了。”
关穅等着他的下文,他却止话于此,再也不肯多说。
徐湛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妻子在房里翘首而盼,见他回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捂着小腹干呕了几口。
“我感觉你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你到底在做什么,连我也不能说吗?”秦妙心胸闷恶心,眼泪直流。
徐湛握住她的手:“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保护好你,保护好孩子。”
“能不能先保护好你自己!”妙心推开了他,坐在床沿生闷气:“父亲在书房等你。”
徐湛好好安抚了几句,反复向她保证自己不会有任何危险,哄她在床上躺好,才陪着笑脸去书房见父亲。
“去了哪里,让你媳妇一个人回来。”林知望面色不善。
“便宜坊,怀王与我开玩笑呢,让父亲担心了。”徐湛随口道。
“我下午在怀王邸侍讲。”林知望亦随口道。
谎言不攻自破,徐湛站在书桌前有些尴尬。
“如今撒谎连草稿也不打了。”林知望重重拍了一下桌案,起身欲往外走。
“爹!”徐湛拉住父亲,道:“您别生气啊,儿子大了,有时候答应了别人,无法事无巨细的向您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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