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望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冷眼看着她:“装,接着装。”
襄儿止住了哭声,父亲不按常理出牌,把她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小聪明别在你爹面前抖擞,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一五一十说出来,别想出这个门。”
连绵数十里的群山,山大沟深,树林茂密,众人搜寻一整日,莫说是贼人的山寨,连个砍柴的农夫都没看见。夕阳西垂,徐湛无力的坐在石头上,怀王府的侍卫长李虎递过一块干粮和肉干,他摇头拒绝,只喝了几口水。
“找到了!”一名侍卫边喊边从远处跑来:“在山神庙里!”
徐湛如箭一般弹了出去,跌跌撞撞的跟着他跑出一里开外,不远处竟真有一座破败的山神庙。真正到了庙门外,却又踟蹰不敢靠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推开仅剩半截的庙门,只见秦妙心被扔在大堂里冰冷的满是尘土的青石地板上,衣衫肮脏凌乱,徐湛颤抖双手去试探她的气息和脉象,然后长长舒了口气,跪坐在地,两手抱起她的头,眼泪忍不住落下。
山风凄冷,他脱下大氅裹在秦妙心身上,抱她离开,有人抬过帷幔遮挡的肩舆,将她抬下了山。
“山贼没看到,在附近灌木丛里揪出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来。”何朗将自己的氅衣套在他身上。
徐湛向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两个不算精壮的男人被五花大绑扔在山路中间,突然想起襄儿的话来。
他问何朗:“秦家为什么不报官呢?”
“怕坏了秦姑娘的名声吧。”何朗理所当然的回答。
“怕坏了她的名声,却跑到她未婚夫婿家中报信?”徐湛又问。
“是有些蹊跷……”何朗一脸困惑:“那两个人怎么办?”
“审。”徐湛咬牙道:“不必送官,就在这儿审,随你们用什么手段,务必要逼问出幕后主使。”
天色已晚,山神庙外传来男人嘶哑的惨叫声,一声声回荡在深山中,又渐渐消失于茫茫林海。
何朗点起一把篝火,徐湛背对着火焰坐在门槛上发呆,眼前是漆黑的山林,唯有天上一弯冷月和寥落的星辉散发微弱的光,他此刻多想陪在妙心身边,可是他不能,他决不能让妙心走上母亲的路。
“问出来了。”何朗说:“是京城街头上的闲汉无赖,称一个人枯瘦的男人给了十两银子,让他们在城外抓个姑娘,蒙汗药迷晕了扔进深山即可,秦姑娘那日正要去寺庙上香,身边只带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跑掉一个丫鬟回去报信,其余都被扔在山里了。按约定他们本该离开,可见到秦姑娘衣着不凡便起了贪念,想趁天黑向秦家送信,挟持秦姑娘索要更多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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