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子茂过份依赖丹药,丹毒在体内淤积过量,仍不肯停服啊!”金太医面色痛苦的说:“便是这样,他也活到了现在,太子仅仅服药一个月,怎么会中毒薨逝呢?必是有心之人下毒谋害,欲行不轨!”
天边落下一道丈粗的闪电,天际骤亮,隔着门窗紧闭的大殿,雷声却像从头顶隆隆滚过,重重的炸开一般。
轰的一声巨响。
金太医吓的腿软,跪在地上哭泣。
说不上是悔恨还是痛心,本想另辟蹊径医好太子的固疾,立下不世之功,不想被人利用,反成了加害太子的替罪羊。太子秘密服用丹药被人查出,此刻他说丹药有毒却吃不死人,谁听了都是万死难赎的大罪。
徐湛低声说:“殿下,快下雨了。”
荣晋叹了口气道:“金太医,你的官服借孤一用。”
徐湛推开殿门,房檐上的雨珠子噼里啪啦往下落,便有值班的管事太监送来雨伞,急切的问:“金太医,殿下身体如何?”
金太医沉默不语,徐湛回答道:“殿下已无大碍,只是乏得厉害,刚刚睡下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两个守门的太监躬身应和。
管事太监又问:“徐解元要到哪里去?”
“太医院与林府顺路,我送金太医吧。”徐湛对管事太监说。
便有人去象房套车,有人上前为徐湛和“金太医”撑伞,引他们离开怀王的寝殿。
“金太医”头戴大檐斗笠,手捧药箱,低头缩在雨伞下不声不响的跟着走。两个守门的太监奇怪的对视一眼,一人道:“打伞带斗笠,不是多此一举吗?”
“他们做太医的……格外注重养生吧。”另一人道。
管事太监一人给了一脚,压低了声音狠狠道:“活腻歪了就直说,搅扰殿下午休,我拧下你俩的脑袋!”
挂着林字灯笼的马车里并排坐了两个人,一个正脱下太医院的官服更换便装,另一个为他撕去粘在脸上的假胡子。
“嘶……”干透了的浆糊撕扯皮肉不啻于上刑,荣晋吸着冷气道:“你轻点!”
“出是出来了,咱们怎么回去啊?”徐湛问。
“大摇大摆的回去啊,侍卫们看守不利,还敢上报不成?嘶……除了太子出殡那日,一直被关在府里,再不出来晒晒太阳透透气,浑身都要长毛了。”荣晋向来是乐天派,走一步算一步,让徐湛十分无奈。
“阴天呢,哪有什么太阳,”徐湛跟他抬杠,又道:”罢了,出都出来了,殿下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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