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有件事,想求您帮帮我。”徐湛恳切的说。
“是秦家小姐的事,要我替你求情?”徐铭宏问。
徐湛猜想是父亲已将前因后果对舅舅道明,竟省得自己多费言辞,赶紧点头称是。
“此事,我与你父亲看法相同。”徐铭宏说着,见他要急,抬手示意他把话听完:“你只知道古人有‘良贱不婚’的律令,可你知道门当户对的要紧性吗?你是男孩子,不常关注内宅,女人家职在中馈,内宅才是立身之地,仅说这婆媳相处之事,你不担心继母,难道一点也不担心祖母吗?”
“再说对外,有句俗话说:‘三代为官,始知穿衣吃饭’,你如今不到十八岁,就已经是官身了,平日所交所往,不是官家就是显贵,你的妻子不是只知柴米油盐的寻常妇人,婚丧嫁娶,人情往来,诸多关节需要她去打理,其中礼俗复杂考究,没有家学渊源的耳濡目染是根本无法应对的。届时,你可以不在乎旁人的非议,却叫她如何自处?说句心里话,哪怕徐家家底犹在,我也不愿你姐姐嫁入宦门。”
徐湛怔住。
徐铭宏不乏失望的叹气:“我当你一向心思缜密,已经考虑过这些。既然没有,就为你自己,也为人家姑娘,好生掂量掂量,若真有妥善的说辞,我在你父亲面前也有话说。”
徐湛思索半晌,道:“舅舅,你再派人去说说,别让父亲回来了。”
徐铭宏无言以对,正欲责备,只见徐湛目光一缩,面带惧色。
是林知望风尘仆仆的进屋,向他施礼,他起身敷衍般的拱了拱手,道:“你们父子说话吧,我还有公务在身,先回去了。”
“舅舅……”徐湛喊了一声,眼看着舅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林知望以为徐湛的病情有所反复,扔下一大堆公文急匆匆的赶回,此刻见他安然无恙的靠墙坐着,心里着实恼火,直等徐铭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方敢拎了把椅子在床边坐着,向徐湛发难。
“舅舅跟你说了什么,头一下子不疼了?”
徐湛坐卧不安,掀开薄毯下了床。这些天偶也下床走走,除了有些乏力,并没什么大碍。
“本……本就不疼……”徐湛再也不敢扯谎,穿好鞋子低眉顺眼的站着。
林知望道:“你如今谎话张口就来,以后真的出了事,却没人信你,该怎么办?”
徐湛无话可说,甚至真的感到有些头疼。
“舅舅说你不能淋雨,受凉会咳嗽,严重时会咯血,你自己不知道?”
“知道……”徐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