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望仿若看到宸儿卧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慌了手脚,轻声却急促的喊道:“湛儿,醒醒,告诉爹哪里难受?湛儿?”
林知恒见他眼眶发红,已是少有的失态,劝阻道:“兄长,别这样,沈大夫还没看过……”
“沈大夫来了!”有人喊道。
众人纷纷退却,为沈迈让出一条通道。
沈迈洗净了手,一番望闻问切,轻拍了徐湛几下,未得反应,长长的叹了口气,将众人骇的腿软。
“沈大夫,严重吗?”林知恒问。
“着个风寒,又无碍性命,何至于将屋子围得水泄不通?都散一散吧,人多不利呼吸,只会加重病情。”沈迈再一次净手,大临为他铺纸研墨,准备开方子。
林知望遣散众人,屋内只剩下他与曹氏,和一直在徐湛身边的常青,这才凑上前去追问:“既然病得不重,怎会咯血?”
“谁说病得不重?”沈迈白了他一眼:“寒邪入肺导致关窍不通,呼吸不利,高热剧咳,我说无碍性命,可没说病得不重。”
沈迈的坏脾气,找他看过病的人都领教过,林知望被抢白的无言以对,又实在弄不清到底病的重不重,提着一口气的看他开了方子,吩咐送出去照方抓药。
沈迈在大临的帮助下围为徐湛翻身,点燃一支艾条灸在几处穴位上,说:“夜间注意散热,温手帕敷额头。”
林知望一一应下,又紧张的问:“他这咯血是……”
“咳破了喉咙。”沈迈言简意赅的说。
林知望松了口气,与之寒暄几句,亲自送出了门。再回来时,便看见常青红着眼睛站在门口,看到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当又出了什么事,心中一阵紧张。
“大爷,常青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有些话常青不说,便没人说得出来了。”
“起来说话。”林知望道。
常青没有起身,接着道:“常青从七岁起跟着三少爷,最知道他的性子,外表温和,心里真正信任亲近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徐老爷过世后,他就没有由衷的笑过,直到遇见秦姑娘。”
林知望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未置一词,打算绕过他去屋里。
“大爷,您还记得那年元宵节前三少爷生的那场病吗?大病未愈,就跑去府外彻夜未回?”
林知望驻足,疑惑的看着他。
“少爷去了四季春,那是他们韫州一别后,第一次见面,后来他发起高烧说胡话,握着秦小姐的手喊‘娘’,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常青实在不忍强行带他离开,所幸秦小姐不是因循守旧的深闺女子,收留了少爷一夜。自那以后,少爷每当身处困境,都会想方设法的瞒她,遇到欢喜的事,却头一个与她分享。老爷,若您拆散这段姻缘,三少爷怕是再难对谁敞开心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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