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侧身躲开了,仍杵在原地不动,哑声道:“烦请何叔禀告父亲,徐湛自知有错,不敢起来,就在这里静思己过,以求父亲谅解成全。”
“三少爷,不要赌气……”
他摇头道:“徐湛不敢的,请您原话转达。”
何明长长的叹气,迟疑着脚步回到廊下,将雨伞收起靠在柱子上,推门而入。
“他跟我示威呢。”林知望冷声说:“愿意跪就跪着,不用管他。”
何明踟蹰一会,静静的退去门口。
“夫人一早要进宫请安,别去扰她。”
何明一怔:“……是。”开门欲往外走。“小五日日早朝强打精神,也别去喊他。”
何明放弃了,默不作声的将门关好,回到林知望身边,低声道:“雨天地气潮,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你莫不是忘了老爷在世时如何管教我的?”林知望哂笑:“男孩子,哪有那么娇贵。”
父子俩一内一外僵持了一个时辰,寅时三刻,大雨将歇,林知恒去兄长的住处,等林知望起身同去上朝,洒扫的下人说大爷还在书房。
林知恒复又去了书房,就见徐湛跪在外面,鬓角湿贴在脸上,脸色苍白,看似疲惫到了极限,有些惊讶,蹲在他身前戏谑般的问:“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罚你跪在这里?”
“……”徐湛抬眼看了他一下,没作声。
林知恒只好去书房替他求情。
徐湛抬头看了看天色,再有一刻钟,父亲就要上朝了。
竟未等到一刻,小叔刚进门片刻,两人便出来了,父亲穿着绯红色公服,腰缠犀带,官威尽显。却只看他一眼,便拂袖离去。
五叔大概听父亲说了些什么,站在他面前训斥:“还不起来!”
徐湛摇了摇头。
林知恒此刻也生了气,一改往日的和气,低声斥问他:“知道你父亲平生最恨什么?”
“欺瞒、算计和威胁。”徐湛哑着嗓子说。
林知恒抬脚想踹他,见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又实在狠不下心来,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占的倒是全!”
徐湛低垂着眼睑,道:“我不是在威胁谁,我真的知道错了,从一开始就该实话实说,不该凭空臆断,自作聪明。可是小叔,婚姻大事完全掌握在父亲手里,我赌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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