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阴着脸重复:“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拿回重议。”
“要么……”林知望小心翼翼的说:“您再考虑考虑?”
许攸的脸阴的能滴出水来:“你要我说第三遍?”
“再议,也是这些人啊。”林知望硬着头皮为难的说:“为国选材不容儿戏,请您慎重。”
“你林涉远有什么立场说我儿戏?”许攸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扔在桌上,站起身走来他的面前,目光灼灼:“徐湛幼时已有婚约,倒未曾听你说起过,将来这种背信弃义之事传开,我这把老骨头是不是要陪你一块儿声明扫地?”
婚约?林知望一愣,这从何说起啊:“什么婚约,学生毫不知情,恩师从哪听来的?”
“回去问你那宝贝儿子去。”许攸气急败坏的说着,又将考官名单重新递还给他:“该忙什么忙什么,别在这里碍眼。”
林知望只好躬身告退,又道:“恩师息怒,学生定会责问清楚,给恩师一个交代。”
“等等。”许攸叫住了林知望:“你不必给我交代,这件事我就当你不知情。”
林知望一副蒙受不白之冤状:“学生确实不知情……”
许攸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道:“既然徐湛说了,十有八九是有的,既然有婚约在前,咱们两家的约定到此为止。”
林知望还要在说什么,又被许攸打断:“姻亲靠的是缘分,既然缘分不到,也无甚可惜。你且回去问问,订的是谁家女子,早早替他张罗了吧。”
“……是。”林知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捧起手里的名单问:“那这考官人选……”
“拿回去誊写一份送来。”许攸说着,埋头在书案间不再理他。
“那……”林知望脑子短路,站在原地踟蹰片刻,又问:“还议不议了?”
“啪!”许攸将一份公文摔在桌上,林知望没防备的浑身一颤,赶紧恭顺的垂手道:“学生知道了,学生告退。”
头重脚轻的离开内阁,半晌缓不过神来,为难了一个多月的事,就这样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许攸只当他心存遗憾,这婚事如果成了,必是一段珠联璧合的佳话,他自己又何尝不感到遗憾。
逢着杨瑾休假,杨师母高兴,烧了一桌丰盛的晚饭,留徐湛在家里过夜,徐湛巴不得躲在外面,打发了家人便随先生去了后堂。
杨虔在外历练了多日,变得比从前健谈许多。
杨老先生依旧板着一张算盘脸,但并未对小哥俩的玩笑话批评讽刺,已经着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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