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还不知道你,一贯的口不应心!”
“……”徐湛无言以对,求救般的望着师母。
“吃你的饭,”杨师母夹了根酱瓜给他:“你杨虔哥哥不在,好几天不教训人,险些憋坏了他。”
杨老先生冷哼一声,也不声不响的吃饭,待吃的七八分饱,便搁了筷子,面沉似水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你父亲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徐湛一愣,想是父亲跟先生说了什么,闷闷的应了声是。
“便是屈打了你几下,也不可以心存怨怼。”他说。
连杨老夫子也觉得那是屈打啊,徐湛心里更加委屈,嘴上却说:“知道了。”
师母怨怪的说:“吃着饭提这些做什么,让孩子清静清静。”
杨老先生蹙眉,并未反驳妻子,却问徐湛:“我不让你清净了?”
徐湛忙扯出笑脸异常肯定的说:“没有没有,先生这里清净的很。”
杨虔怏怏作罢,杨师母却被逗笑。
“你先生很久没说这么多话了,瑾儿如今不常回来,我们两个老家伙冷清的很,你要常常来,师母给你做好吃的。”杨师母说。
“师母不嫌吵闹就好。”徐湛笑靥飞绽,心中却有些酸涩,人上了岁数都希望儿孙绕膝,杨先生和师母却早年丧子,只将杨瑾这一个孙子抚养成人。母亲早逝,外公也是这般将他养大,若是外公还在……
徐湛派出体力最好的扈从,走的是官驿,一路上换马不换人,最快七八日就能到达浙江。
依徐湛的想法,最好是直接将二哥带回来,谁料大半个月过去,只有扈从独自回来复命,说沈部堂亲临抗倭前线,二公子跟着去了,他在杭州等了三四天也未能见到本尊一面,只好将信件交给总督行辕的亲兵,独自回来复命。
徐湛忙命他去休息,朝廷谴派给官员的扈从,本是五成兵马司里级别最低的军户,他们的军饷少得可怜,连衣物盔甲兵器都已破旧不堪。徐湛却从未亏待过他们,他出手大方,又宽容和气,换得他们实心用事,也放心托付许多重要的事。
徐湛又耐下心来等了好几日,既没等到林旭宁本人,也未收到任何讯息。邸报上,沈岳正率师于温州一带作战,然而邸报上的信息至少有十天半月的延迟,天晓得二哥到底在哪里。
许家虽不至于来主动催促,却也在心里犯了嘀咕,许阁老明里暗里拿话点过几次,都被林知望装傻充愣的混过,先不论徐湛同不同意,他这做父亲的首先犯了难。林旭宁颇受浙直总督沈岳看中,这两年忙于东南抗倭,连过年都不曾回家,做大伯的嘴上不说,却一直默默支持,这才压制了林知恒几次想亲去浙江捉回“逆子”的冲动,任宁儿在东南一待就是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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