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动身去韫州?”荣晋问。
“下个月。”徐湛说。
荣晋盯着棋盘犹豫不决,摇头道:“林先生该让你入国子监的,秋试可以在京城参加,两京取中的员额多,又多比不上韫州生员的才学。”
“到了春闱都是一样的。”徐湛不介意的说。
“也对,你也不需要考虑这个。”荣晋说:“林先生给我看了你的文章,鞭辟老辣,当真不像你这年纪写出来的。别看先生从不夸人,对你他放心着……”
荣晋话未说完,眼睛直勾勾盯着棋盘,本处于上风的白子不知不觉间被拆的七零八落,黑子从容的连成一片,败局已定。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荣晋喃喃说。
“臣明日开始闭关清修了,提前跟殿下告个别。”徐湛半开玩笑,没有再落子,将棋盘往荣晋眼前一推:“我不在京时,殿下一定要记得身边之人不可尽信,要多加小心……”
徐湛到底没说小心什么,荣晋要小心的人岂止荣检,身边有李铨动机不明,外面有东宫和一帮看他碍眼朝臣,如何小心也是防不胜防,只能见招拆招。
徐湛作个揖准备离开。荣晋没听明白他的话,但顾及他的秋试,不愿让他操太多心。
这日逢十,父亲休沐,下午应去给祖母请安。穿过后花园时撞见襄儿和她的闺蜜许五姑娘在喂小鹿。
记忆中,许五姑娘与他年纪相当,如今十七岁芳龄,出落得婀娜聘婷,不知有没有人上门提亲,二哥远在浙江,既对人家姑娘有意,却也不见心急,哪像他为了秦妙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许五姑娘素来是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这日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怨色,连襄儿也闷闷不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穿戴,并无失礼之处,一头雾水往祖母起居的院子走去。
“三哥,”襄儿在身后喊住了他,“祖母和母亲在议事,把我们撵出来的。”
徐湛一怔,回身说:“哦,我晚间再过去。”
“三哥!”襄儿急急的喊住他,被许晚晴拉住了胳膊。
“她们在商议你和许姐姐的亲事!”
襄儿语出,惊得徐湛杵在原地,许晚晴羞恼的顿足,转身跑开。
襄儿欲追许晚晴去,被徐湛拉住了胳膊。洒扫的下人纷纷抬头驻足看他们兄妹,徐湛只好将她拉去凉亭,紧张的问:“你说谁和谁的亲事?”
“你和许姐姐。”襄儿眼也不眨的说:“大人们不跟你商量,大概怕你考试分心。”
徐湛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又听襄儿喊了他几声。
“知道了。”他丢下话,疾步往父亲居住的正房而去。
林知望得暇歇着,将书房让给徐湛读书,独自躺在房里的凉椅上看书,徐湛报门而入,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没规矩。”林知望淡淡骂了一句,又道:“来的正好,将生辰八字写下来,你祖母要找人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