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摇头说:“吃饱了。”
林知望没说话,徐湛便为他斟上一杯酒。
“拿个杯子,陪爹喝一点。”林知望说。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不敢饮酒。”徐湛戒备的看着他,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有圈套。
林知望气笑了:“你在外面什么德行,真当我不知道?”
谎言被戳破似的尴尬,徐湛闪烁目光默默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心里把何郎骂了个狗血淋头。
“过了年也有十六岁了,以后准你喝酒,不再拿你当孩子。”
“真的?”徐湛眼睛一亮,试探着啜了一小口。
“长大了,在人前就要学着谨言慎行,切勿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今日你横生枝节,让冯夙在圣驾面前出丑难堪,就是幼稚的体现,想让我拿你当大人,就别再做此类轻佻狂妄的事,记住了吗?”
见父亲口口声声不拿他当孩子,却还向对待孩子一样的教训他,徐湛锁着眉头怪声道:“如果我说记不住,您还揍我吗?”
林知望点点头,眼角含笑:“你可以试试看。”
徐湛心里打了个寒颤,赶紧说:“记住了。”
郭淼的身体日渐康复,十日之期已逾,沈迈急于离开。徐湛担心先生病情反复,想以书中诸多疑难问题留住他到年后。
沈迈笑着打趣:“好徒儿,真好学,要么跟师傅走吧,师傅慢慢教给你。”
徐湛婉言拒绝,抱着“天书”逃回屋里。
又拖了一日,见郭淼真的没有问题,徐湛才安排了车马随从在后门等候,恭恭敬敬的将沈迈这座大佛送回韫州去。
沈迈喋喋不休的嘱咐徐湛仔细研读他的“天书”,徐湛含含糊糊的应着,和郭莘一起送他出门上车,因想顺道捎林旭白上学,便带着旭白一同上了车。
“沈先生,都二十八了,不能留下来过年吗?”郭莘在车上仍不死心。徐湛踢了踢身边的旭白。
林旭白正是没心没肺的年纪,掏出书包里的纸包:“沈爷爷,您吃姜糖。”
徐湛听了恨不能将他踢下车去。
劝的多了,沈迈也拉下脸来:“旭白今日还要上学,老夫我独身一人,过什么年呢,你们算过我多耽搁一天会死多少人吗?”
徐湛脸一红,想到当日连哄带骗并许以十日之期带他来到京城,抛下韫州的灾民不顾,本就是有悖情理的,当即便不敢再劝,掀开车帘命令出发。
谁知车夫刚行几步突然勒住了马车,几人皆因惯性猛的一晃,幸而郭莘手快扶住了沈迈,老爷子才没有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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