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搭凳子,请家法。”面对这样的无赖,林老爷决定不再跟他讲道理:“你不说实话,我便打着审。”
林老爷负着手,来回踱着步:“桀骜不驯,目无尊长。我今天就让你明白,别说是打你,就算家法结果了你的性命,你爹也不敢有二话。”
林老爷越说越生气,管家将一快板子递到他手里,小叶紫檀的,两尺长,三指宽,沉闷厚重。
“孙儿说的都是实话。”徐湛声音里带了哭腔:“官府不愿得罪大户,愿意原价收购这些存粮,借粮二字说的好听些罢了,本来就算各县成立粮行,粮价也要跟几家商量着定,不至于这么低。可是,他们实在太生气了……”
“所以你就大义灭亲,帮着官府对付家里!”林老爷扬起手来。
“大哥,打不得打不得,他是钦差。”三老爷上来阻拦。
“七品钦差,”林老爷反驳,“他就是阁老又如何?”
“老爷,”管家突然硬着头皮进来,“刘知县来了。”
想不到刘珂就跟在他身后,带了几个衙役,大摇大摆的不请自入。
“老大人!”他疾步进门,一揖到地,热情的朗声问候:“身体一向可好啊。”
林老爷冷冷的笑了一下,阴阳怪气的说:“老父母客气了。”
刘珂低头看到跪着地上的徐湛,高呼一声:“哎呀,徐大人!魏同知到处找你。”
大伙吓了一跳。
“您这是怎么了,您是朝廷钦差,须为陛下保持尊严。”刘珂招呼左右:“快,扶小徐大人起来。带走带走,快快快!”
衙役们将徐湛架起来簇拥着出了门。刘珂回身作了个揖,夺门而逃。
众人就这样看着他,龙卷风一样的刘知县,乘兴而来,劫人而去。
林老爷气得捂住脸,嘴里的疮更疼了。
三老爷扒开他的手指,将檀木板子抢下来递给管家,无奈道:“您实在不能打他,这次的损失太大,家家都想着推卸责任,今天打了他,就等于担了这个过失。他们怨不到徐湛,能放过老三吗?”
林老爷被徐湛气昏了头,此时冷静下来想,也不无道理,徐湛恐怕是认识到这一点,才敢这样嚣张。
林旭佑拿了外用的药,敷在林老爷嘴里,林老爷火气稍减,口齿含混的说:“去给老大写信,他生出来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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