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这个世界上谁最在乎大祁江山,当然是皇帝本人,即便他性情古怪,任性,狡猾,喜欢跟群臣玩权力游戏,他依然是最在乎天下兴亡的一个人,他看到了徐湛的与众不同,就要利用他,有锦绣前程做诱惑,有郭淼的案子做威胁,只在他棋局上添了一颗小子,就逼得徐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离家前父亲给他分析过其中的厉害,他问父亲该怎么做,得到一个“看你造化了”的眼神,他是带着满心绝望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在湖广当官且对他疼爱有加的舅舅,不能搭上这条购粮的线,他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何朗轻叹:“这样的官不做也罢。”
徐湛瞪了他一眼,这话他对郭淼说过,现在想想,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去备车,找我官服来,我要去见赵侍郎。”徐湛说完,常青赶紧进来,伺候他宽衣解带。
何朗应声出去,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真是越来越像你爹了。
又是十五日,魏同知看着日渐空虚的粮仓和城外饥苦难耐的灾民,心里惴惴不安,各县的粮价均涨到五六两每石。
魏同知叫来手下,焦急的吩咐:“去找徐巡按来。”
“还在抚阳县……”手下回答。
“几万人的口粮没有着落,他他他……老呆在那青黄不接的抚阳干什么!”魏同知急躁的来回乱走。
“跟赵侍郎在查案子。”手下实诚的回答。
“你去抚阳告诉徐大人,已有百姓开始变卖地产,各县都撑不了几日了。”魏同知想了想,还是补充道:“问问他怎么办。”
他现在的宗旨是:有困难,找澄言。
一个时辰后,徐湛传话回来:卖地是要去县衙立契的,命各县衙贴告示,暂不办理一切土地交易事宜,不就没有人卖地了吗。
魏同知正在查仓,听到徐湛的话险些从□□上滚下来:“他就没说点建设性的……比如,粮船几时能到?”
“没……没提。”
看着库里杯水车薪的存粮,魏同知沮丧了好一阵。
“大人,大人!”忽然,有衙役闯进来禀报:“船来了,船来了!十几艘粮船”
受到惊吓的魏同知本欲发作,听到后面半句,像一堆废柴被点着了似的,浑身一震,疾步往仓外走,快的衙署们跟都跟不上:“粮食来了,通知各县到码头接应。去卫所调兵,以防饥民抢粮。去抚阳县叫徐巡按回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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