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像你这样一知半解,又自以为是,才会有那么多庸医误人。”老大夫脾气不好,言语直白:“我且问你,他这伤寒是怎么得的?”
“是……”徐湛支吾了一下,使劲压低了声音:“在诏狱中。”
仅仅四个字,老大夫就全明白了,有些同情道:“这就对了,十几年前我遇到过一个病人,在里面关了十七年,气血尽衰,脓血淋漓,四肢臃肿,疮毒满身,目不能见,耳不能闻,手不能运,足不能行,喉中尚稍有气,谓之未死,却与死无异,其状真是……奇惨。”
郭莘听到老大夫的形容,颤声问:“最后呢,是死是活?”
“死了。”大夫道。
徐湛搀了郭莘一把,才没能腿软倒下。
老大夫总结道:“所以说,他先前在诏狱中气血不足,体质衰弱,后来又得了伤寒,应讲究调补,而非用麻黄汤这类猛药。”
徐湛似懂非懂,愣愣的点头。
“通俗的讲,身强体壮的人用这类药确实对症,而体质虚弱的人用了,只能适得其反,伤寒不重,反而被药物攻坏了身体。”
徐湛又点点头,紧张的手心冒汗,老头说话大喘气,谁知下一句话是好是歹。
“我先开个调和气血的方子看看效果,想要彻底治愈他,须得慢慢调养,花费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欣喜若狂。
郭莘拉住大夫的手:“老先生放心,只要能治好我爹,我愿意奉上全部家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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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南下
林知望逢了休沐,一早陪伴母亲妻子去潭柘寺烧香,下午才回来。
回来时,他的书房已被折腾的不成样子,门与书架中间的那张宽大的书案上垒满了书籍,镇纸、端砚、笔洗、水盂堆在一旁的杌子上,桌底扔了一地的稿纸。
林知望是读书人,对书本文具极为虔诚,若是平时见此情景非得发作不可,可是他没有,因为徐湛正坐在书桌后面,以常人难以启及的速度快速翻阅桌上的书籍,神情极为投入,连有人走进来也浑然不觉。
林知望没出声,悄悄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拿过一本,皱了皱眉。
把徐湛吓了一跳,手里的书掉在地上。
“爹爹,下次请记得敲门。”徐湛也皱了眉拾起书,两人神态极像。
自从把书房借给徐湛使用,越发觉得被鸠占鹊巢了,林知望气笑:“敢这么跟你爹讲话,谁借你的胆子?”
“爹娘生的,自己长的。”徐湛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笑嘻嘻的抬起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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