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趴在人家女孩子身上睡了一夜的行为,徐湛惭愧的要死,觉得怎么道歉都显得无力,正手足无措,门外有人轻轻敲门,是巡回的护院,想必是听到屋里一连声的惊叫和袭月的哭声,担心的询问何事。
“嘘……”徐湛眼疾手快的伸手捂住袭月的嘴,冲外面道:“不妨事,打翻了笔洗。”
护院也不知哪里来的热心,当即要喊人进来收拾。
徐湛也不好制止,赶紧到里屋去,一巴掌打翻笔洗,半缸子水泼在他昨晚的功课上,湿了个透心凉。
袭月惊叫一声,顾不上悲伤委屈,赶紧跑进去抢救,看了看桌上,已没有抢救的必要了,瞬间泪水决堤,呜呜的大声哭起来。
天才蒙蒙亮,院里值守的婆子拿了东西进来清扫,就见袭月站在一边哭成了泪人儿,忍不住诧异道:“少爷的笔洗打了,你哭什么?”
袭月哭的更厉害,哽咽支吾道:“我……我弄湿了,少爷的……功课……”
“都说不怪你了,”徐湛大度的笑笑:“什么功课,一篇习文而已。”
袭月嘟起小嘴怒视他,却不敢多说一句话,这种事张扬出去,于他只是风流之名,于她却是死路一条。
婆子走了,屋里也安静下来,袭月间或凄凄惨惨的啜泣一声,也不大声哭了,她已经快哭晕了,着实没了力气。
太阳露出了一角,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小姑娘的脸上,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浓密的睫毛上沾了晶莹的泪珠,徐湛知道曹氏将这种娇俏的美人胚子塞到他房里的意义,不过即使要做通房丫头,也不是现在能碰的,何况这丫头端的有趣,竟攥着银簪子昏睡了一夜,这种性格怎么做的了奴婢呢。
徐湛亲自给她倒了杯水,讪笑着道:“都是我的错,昨晚喝了酒,又实在困极了,糊里糊涂倒头就睡,你放心,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就站在这里,凭你发落。”
袭月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还是想哭,又实在不忍心他低声下气的样子,也没接那杯水,捂着推门跑出去,自己寻地方发泄去了。
袭月没看到的是,就在她夺门而逃的一刹那,徐湛讪讪的眼神变得平寂,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
折腾了一夜,还真有些乏了,他回到里屋又躺了一会,恍恍惚惚又眯了一会,晨起的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的觅食,将他吵醒了,他见自己身上盖了张被单,喊了一声袭月,袭月果然回来了。他舒了口气,本还担心她会向书里那些贞洁烈女,做傻事什么的,看来倒是没那么愚昧,有脑子的人都算得清这笔账:若无其事的活着,这件事就能瞒下来;沽名钓誉的寻死,也是名节不保的死去——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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