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察看了荣晋的伤势,见主要伤在臀峰上,边缘青紫了一大片,许多处已经结痂,好的倒也不慢。忍不住用手轻轻一触,荣晋半真半假的挣扎痛呼起来。
“朕的七儿就是厉害,三天水米不进,还有力气在这儿扑腾。”皇帝不冷不热道。
“儿臣……”荣晋心里一紧,胡乱解释道:“儿臣胃疼。”
皇帝冷笑一声,也不揭穿:“不是要见父皇吗,有什么话,说吧。”
“儿臣不敢再为胡师傅求情,只是诏狱阴暗湿冷,像个活地狱,其他几位师傅年事已高……”荣晋小声的试探说:“儿臣想请父皇开恩,饶过他们吧。”
皇帝打量了他,缓缓开口道:“下来跪着回话。”
荣晋哪敢迟疑,强撑起身子下床,跪在床边的西洋提花地毯上,一折腾就是一身冷汗。
也不知皇帝在想些什么,父子二人一坐一跪就是良久,荣晋大病初愈,身上伤口又疼的厉害,正是虚弱的时候,没多久便两腿发软,摇摇晃晃起来。
“父皇……”荣晋低声认错道:“儿臣知错了,儿臣既然回来,就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罪责的准备,求父皇开恩,莫牵连无辜的人。”
“回来?朕不将怀王府属官统统下狱,七殿下肯回来?”皇帝冷笑:“朕何尝想要兴大狱,落下个苛政的罪名?此番纯是为了让你记住,你是荣家的孩子,是朕的皇子,是大祁的亲王,你必须谨言慎行,垂范天下,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今天你任性,会牵累你的属官、侍卫,日后你到封地就藩,再敢任性胡为,就会牵累苍生百姓!”
荣晋被斥的抬不起头,纳首哭泣。
“抬起头来,看着朕。”皇帝半嗔半斥:“再跑啊,不到三个月就被抓回来,也就这么大的出息了。”
“父皇不讲理……”荣晋委屈落泪:“是父皇屈打儿臣在先。”
皇帝佯怒:“指望父皇跟你赔不是?”
“不敢。”荣晋撇撇嘴。
见他微微颤抖的肩膀清瘦单薄,也不知这三个月受了多少苦,心里倏然软了几分,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起来吧。”
荣晋顺着父皇的力道,艰难的起身。
皇帝一向明察秋毫,将目光落在荣晋的左手腕上:“祖母赏你的念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