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谢念寒吃软不吃硬, 于是讨好又谄媚地笑,将那花捧得高高的, 举到谢念寒面前:“哥哥,别生气啦。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见谢念寒坐在池边,正整理湿透的衣裳,像是根本不打算搭理她。顾承萱少女心思,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此时此刻好似天都塌了下来,满心满腹都是说不出道不明的难受。
“我都认错了,哥哥为何这般小气?”
她最后只想到一个法子,那便是把花放下,抱紧了湿漉漉的谢念寒。她环绕着谢念寒的腰间,靠进他怀中:“哥哥,这样也不行吗?”
她只听得头顶传来“噗嗤”一声笑,听着像是拿她没办法的笑声:“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明白了吗?”
梦境开始四分五裂,周遭的环境天旋地转,两个相拥的人儿,好似永远留在了荷花池边,因为他们知道梦境继续进行,会有更可怖的事情发生。
旁观这梦境的成宣,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何过去的十余年来,她从来不曾想起过谢念寒。这个人……就像彻底从她的记忆中被抹去了一般……
还有,她明明记得,那次掉进荷花池,明明只有她一个人。爹爹在亭子中一时不察,她才贪玩掉进池子里的。最后把她救起的,也是爹爹。
既然荷花池会有致命的危险,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掉进去两次?而且按理说,她该更小心些才对,怎么还会发生第二次呢?
不知是否因为构造出这个梦境的人,是成宣自己。一旦她对梦境的内容充满了警觉的意识,梦境便开始无法维持了。
她只觉脑海中天旋地转,瞬时进入了下一个地方。这儿,是她在乡间养病的住处。平日只有乳母和她的女儿小怜,还有成宣三人相依为命,因此成宣一向与她感情深厚。
在她多年来的记忆中,是追杀自己的杀手们,误以为年龄与她相仿的小怜便是顾承萱,便动手杀害了她;而自己当时不在屋里头,才能逃过一劫。
她见到这久违了的住处,想起当时“顾承萱”和她的乳母被杀害后,此处又被纵火,已是成了一片废墟,便忍不住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对了,她现在还是顾承萱,所以是女儿身的打扮。屋内陈设一如以往,可里面已不复往日的平和。
乳母和小怜跪在中央,两人相互依偎着,颤抖着:“大人们,我们真的不知道阿萱去哪了。她,她一向贪玩,出门去从不告诉我们行踪。”
不对……不对……她明明记得,是乳母为了保护自己,小怜才代替她而死。她说的话,怎么和自己的记忆完全不一样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顾承萱顿觉头痛欲裂,她难受到了极点,不得不捂着耳际,蹲下身来让那种痛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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