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宣眼前浮现出顾玄戴着面具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若在他成为国师之前,还可以把戴面具当作韬光养晦、不欲人知,可都成为炙手可热的红人了,也不愿意摘下,这又是为什么?”
延景总算反应过来:“你是说,他在永安城并不是一直默默无闻的人,所以才会刻意掩盖自己的身份。”
许如千也想起从前听过的传言:“听说刚开战那会儿,皇上还因为他拒绝摘下面具进行祭天仪式而大动肝火。”
“不惜得罪皇帝,也要坚持己见,我想他的身份,绝不仅仅是普通的永安百姓。”成宣想到此处,不觉有些战栗,“这样心思缜密、妄图动摇国本之人,竟日日随侍君侧,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延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最坏的结果:“他一个有名无实的国师,还能把持朝政不成?”
成宣却不这么想:“既然他与西凉人勾结在一块,定不止是想跟在皇上身边。如今西凉攻城之势不减,莫非……”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第一次感受到恐惧:“难道他指望李琮带军攻破定西?”
“真到了那一步,天下也是西凉人的,怎会轮到他?”延景摇了摇头,总觉得这猜测是不是太过无稽了。
前阵子给薛伯父的信,一直没有回音。当时自己还想查出为何顾玄会知道自己隐藏如此之久的身份,看来也是得不到答案了。
许如千试探着问:“昭辛呢?那个西凉女子,若是把她找出来……”
这倒是个好法子。可一个西凉人,又怎么会掺和到大梁国事之中?而且她的身份,极有可能被大梁捉拿。
“都行不通,那我们岂不是要白白看着天机道酿成祸端?”许如千忿忿道。
只有他们几人,真如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成宣也觉有些丧气。都怪自己隐瞒身份,处处受顾玄牵制,无法与他正面对抗。
也就是说,除了晁睢宁、昭辛,还有第三个法子……那就是自己!
若睢宁的供词不够说服力,那么加上她自己的呢!她可是与顾玄交谈过,也知道顾玄包藏祸心,而且正是顾玄以自己的身份之秘相要挟,要求她对天机道勾结西凉人一事佯作不知。
可她若是贸然供出自己的身份,顾玄如今在永嘉帝面前又如此炙手可热,说不定最后没能指证,自己却含冤入狱。
那么,只能拼一拼了。她必须查出顾家人失踪的真相,陈情上书,也许皇上悯她孝道之心,会饶她一命,她所说的话,也就得以佐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