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 她只是偶尔出入道坛,可毕竟不是信徒,根本无法接触到内里机密。只不过有几次,她曾亲眼见过道坛里那个小孩儿年纪的副宗主,总和一个身量挺拔、戴着银色面具的年轻男子走在一起。
她不过是个闺阁小姐,哪里懂得接近道坛里的人?去了几遍,她也只好放弃。
可是,她却在哥哥的卧房中,看到了那副银色面具,与那日她曾在道坛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她仔细一回忆,那男子身形年纪,确实与兄长接近。
世上竟会有如此的巧合?兄长不是大理寺少卿吗?为何会乔装与天机道道坛的宗主混在一起?
她不敢直接去追问谢念寒,只好自己一个人,私下去跟着他。开始的几次,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异样,谢念寒如从前一般,每日上朝后,回到大理寺办公。
她终于放下心来,便告诉自己,再去跟最后一次。可那最后一次,原来是个陷阱。她一直跟着谢念寒,可那方向,却是绕回了谢府。
她竟还丝毫未察觉,以为兄长是落下了什么物品,还以为能安下心来,不必再忧虑此事。可她一回府,却有人将她团团围住,口中喊着:“小姐,得罪了!”并将她带回了卧房,从此再不让她外出。
自那一日,谢流婉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的日子,是被困在自己的卧房中度过。不管如何哀求,外头守着的小丫鬟始终不肯吐露一二,每日除了送来饭食,别的一句话也不会同她说,想必是谢念寒所吩咐的。
她甚至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永安城中闺阁小姐常去的赏花局、筵宴……往日种种,如今回忆起来恍如隔世。也不知道裴誉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但他定没有寻过自己,又或者是谢念寒对外散布了什么消息,才会没有人寻过她。
再关下去,她觉得自己定会彻底疯掉。谢流婉这才后悔,不该在兄长进门之时动手,她早该服软,也许还能博得一分怜惜,放了自己。
可如今她望着谢念寒,只觉无比陌生和无力。谢流婉被关了许久,茶饭不思,本已虚弱至极,方才和谢念寒还费力争斗一番,更是筋疲力竭。
谢流婉想,这个人并不是她的兄长,他被鬼迷了心窍,不管自己说什么,他既不听,更不会相信,何必和他白费唇舌?
她走到门边,谢念寒以为她想逃,不禁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谢流婉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她一脸漠然道:“我不想见到你,别再来了。”
谢念寒倒是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出门前稍稍踌躇了一步:“那我便再信妹妹一回,可别再在这儿闹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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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泽寻了半日,才终于在道坛里等到了宗主大人。
他一路小跑迎了上前,问了安,又小心翼翼跟在宗主身后:“今日……今日昭辛来过道坛。”
宗主似是毫不意外,步履不见停顿,道:“她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