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誉提出这方法的时候,是因为他意识到如今永安城内有个嗜血残暴且不讲道理的杀人犯,心中有说不出的迫切和压力。毕竟要想阻止下一宗案子,他们得赶上凶手杀人的速度才行。
只是等马真的牵到了面前,两人之间又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裴誉知道她是女子,所以感到有些不自在,而成宣偏偏是因为裴誉知道她的女子身份才不自在的,想当初在岷州府,她跟大家伙儿都处得挺好的。
她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得怪裴誉:“要不是你戳穿了我,咱们就不需要纠结这许久了。”
裴誉还想着她坐哪好,冷不丁被揶揄了一句,一脸疑惑。他思虑片刻后下定决心,低声道:“得罪了。”说罢一手扶起成宣的腰,托起她的身子扶她上了马,动作一气呵成。
“你还挺熟练的。”成宣讪讪道,仿佛只有这样才没那么尴尬。
裴誉随即上马,只是手心还残留着成宣纤细腰间的柔和触感,他定了定神,在她耳边轻声道:“手抓紧缰绳,坐稳了。”说罢便驭马出发。
成宣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她不习惯有人在耳边说话,这样痒痒的,自己倒是忘了总习惯凑别人耳边。
裴誉熟悉城中道路,特意挑选了人少的小径走。人虽少,路却颠簸,她好几次倒在身后宽阔的怀抱里,每次好不容易再坐端正了,又马上靠到后面去。裴誉鼻尖嗅到了淡淡的香气,像是雨后松木的清新味道。
她破天荒觉得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裴誉今天怪怪的,竟没有趁机嘲笑她:“我知道。”
路程既短促又漫长,等到要下马的时候,成宣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裴誉这回没再用手扶着她的腰,而是站在她右侧,以手抓紧她的右手手臂,等她要落地的一瞬,才紧抓住了她的左臂。
他们双手紧紧相握,成宣生怕踏空,只顾着低头看地上。裴誉仍扶着她,只是不合时宜地又想起那散落一肩后如绸缎般的柔滑黑发。
成宣率先松开了手,因为她看到了前方那几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儿,兴奋指着他们大叫道:“就是他们!”她一路小跑过去,赶快喊住那小孩儿,生怕别人跑了。
裴誉见她俯下身,笑眯眯道:“你们想不想?”她炫耀般从钱袋掏出几枚铜钱,那乞儿想抢,她眼疾手快立刻把手藏到了身后,“想要的话,得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乞儿乌漆墨黑的脸上都是渴盼神情:“我,我一定回答你。”
“你,能不能把那首鬼新娘的曲子,唱一遍给我听?”
作者有话要说:
①参考自宋慈《洗冤集录》
第11章 候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