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抿了抿嘴,她并没有回头,甚至还轻笑了声,“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恐惧?而不是兴奋呢?”
顾清扭过头,这是她第一次正面与这个流浪汉对视。
荧白色的光映在顾清轻笑的侧脸上,流浪汉面色凝固手中高举着壁灯,彷佛此刻准备施加以暴力的人才是受害者,而受害者才是真正意义上从容不迫的行凶人。
这个流浪汉年龄不会太大,污垢遮住了他的五官,蓬松没打理的长发一缕一缕的打着结,双眼猩红,嘴角像是被玻璃碴划过一样,带着丑陋的像蜈蚣一样的疤痕。
他紧紧盯着顾清,但凡眼前这个女人露出一丁点的软弱,他手中试探性的动作立马就会转变成实质行为,那个圆柱形的壁灯也会狠狠的砸到顾清的颅骨上。
“怎么?你迟疑了?”
顾清甚至伸出左手,她轻轻的拽住了流浪汉高举着的右手,脸上并没有因为流浪汉身上的脏而产生半分的厌恶与不适。
她用力的拽着流浪汉的胳膊,发出像是哄小孩子睡觉的轻声:“没关系的,第一次总是没有经验的,对准我这里。”
顾清的右手按住头颅:“只要用力的砸下去,只需要三下就能够产生致命伤。”
顾清拍了拍他冰块一样的右手:“我有经验的,你相信我。”
说完这句话,就又调过头去,甚至还在沙发上调整一下坐姿,全身放松的等待着壁灯与颅骨发生碰撞。
电视机的声音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下显得十分吵闹,很显然,流浪汉并没有将手中的壁灯砸向顾清的颅骨。
良久,顾清重新又扭头,对上流浪汉猩红的目光,认真的问道:“你为什么还在犹豫?”
地面上那一滩如同烂泥一样的东西已经充分的表明了,这个流浪汉绝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
顾清皱着眉头,显得十分不满:“总不至于这点事情,你都要让我自己动手吧?”
两个人就这么注视着,而这种僵持也仅仅维持了半分钟不到。
流浪汉将手里的壁灯放了下来,脸色冷淡的看向顾清:“你想要什么?”
顾清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劝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听着,我只想你现在拿起脚边的壁灯,然后对准这里,狠狠的砸下去,很简单的一个动作。”
“我,不想在外面流浪了。”
顾清心中一喜,但摆在脸上的却是浓浓的失望与愤怒,她瞪大双眼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
而这一次,流浪汉落败的时间更快了,在这种对视下他甚至没有撑过五秒就低垂下了目光。
“如果你是指让你继续在这里生活的话,那我有一个条件。”
顾清清楚的感受到身后再一次传来的压迫感,她的目光落在了电视上,平淡道:“你应该认识很多特殊的人。”
她着重在特殊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接着道:“然后,像我刚刚教你的那样。”
“放心,我会让路上的人现在就掉头回去的。”
压迫感消失不见,甚至就连脖颈处的寒气也消失了。
顾清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暗道侥幸,总算是依靠着平日里看小说的经验,立了个人设蒙混过关。
流浪汉高大的影子突然又盖住了顾清,顾清刚松懈下去的心猛地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