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雪阳冷声厉色道:“仇炼争,你在做什么!”
仇炼争忍着疼,沉声道:“你不能杀他,你已经杀了他门派那么多人,难道连他都不能放过?”
曾雪阳冷声道:“仇炼争!是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你不懂,还是心慈坏事这道理你不明?当年我已放过他们一回,他们却要咬着你我师徒不放,如今不杀他们,来日他们就要来杀你,杀我!”
仇炼争斩钉截铁道:“他不会!”
曾雪阳怒道:“臭小子,你当真让唐约迷了心窍不成!?他骗你一次又一次,你竟还护着他?”
仇炼争冷声道:“我是护着他,因为他也护过我……因为你已经错过一次,你不能再错第二次!”
曾雪阳一愣,道:“你说什么?”
仇炼争沉声道:“你当年几乎杀他满门,屠的都是妇孺少年,已是残忍暴虐,如今效忠聂楚容这等人,更是助纣为虐……为了复仇,你在谷底杀了那些人,那么从效忠那狗贼之日起,你又杀了多少武林人?其中有多少是死有余辜,又有多少是无辜受害?”
曾雪阳越听面色越冷,越等杀气越盛,直到最后待仇炼争说完,他只回了一句,却是字字杀气腾腾。
“所以你今日忤逆我,倒不止是为了他?”
仇炼争沉默片刻,道:“还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
“是什么?”
仇炼争面色痛苦地问道:“你说你与我的父母并不相识,你选择我纯粹是看中我的天赋……可据我所知,事实并非如此,对吗?”
曾雪阳目光一沉,像被一道利箭戳中了心房,整个人的气息都为之一变。
“我授你武功至今,可曾对不起你分毫?可曾要求过你做过什么?”
仇炼争道:“您对我,恩重如山,毫无要求。”
曾雪阳冷笑:“如今你却为了这小贼,为了一些与你毫不相干的武林人,来指摘你的授业恩师?”
仇炼争沉默片刻,道:“我忤逆您,您自可惩罚我,可是您至今为止,都未曾正面回答过我父母的问题。”
我感知到一种强烈的危险,强行提着气儿,拉着仇炼争的衣角,虚弱道:“别……别再问了……”
仇炼争却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手,然后还是沉脸正色地看着曾雪阳,目光中虽有痛苦挣扎,可他身姿如泰山、似险峰,脸庞坚毅冷峻如千雕万刻的山神像,突出的就是一个毫不退让、绝不妥协!
曾雪阳静止片刻,忽的笑了。
这种笑,像是用笔锋画上去再折起来的,宛如恶鬼修罗在地狱里宛然一笑,说不出的残忍与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