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押着黄衣人出去后,还想审问他几下,问问这地方是什么场所,但没成功。
因为在他出了门后,这人就咬了口腔里藏着的毒囊,当场去世了。而我当时没来得及阻止,十分懊恼地想——我这都还没做什么呢,他就这么怕我吗?
郭暖律只皱眉道:“被抓就自杀,这确是‘清廷司’死士的作风。”
我疑惑:“好歹也是两大内厂之一的‘清廷司’内卫,怎的如此不惜命?”
郭暖律道:“因为他们若是自杀而死,朝廷还会抚恤家人、重赏其后代。可若是活着泄露了情报,不但自己没有好下场,连家人都要受牵连。”
高悠悠冷哼一声:“朝廷走狗,死不足惜。”
【钟雁阵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我方才想起以他的公职,严格来说这位也算得上是为朝廷办事儿的。
但说都说了,我也不好意思把故事改回来啊。
柳绮行平时都憨里憨气儿的,这个时候倒是聪明了许多,立刻就拍了拍钟雁阵的肩,道:“高悠悠性子就是如此,不必与他一般见识,钟兄若是真气了,等他来了,我替你打他一顿便是。”
钟雁阵这才转苦为笑:“柳兄说笑了,我还没这么小气。”】
黄衣人死后,我当场搜了他的身,从中得到了一些火器与金疮药,又得了一张简陋的地图,我们仨就顺着这地图,又点了一根火把,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一路上经过数个房间、路过许多拐角,瞧见了一些武器装备、米粮储存,可就是没有瞧见别人。
我带着“贼不走空”的心态,尽力在每个房间都看一看,一开始没瞧见什么好东西,可后来遇见一些带锁的柜子,便用内力热融了铁锁,撬开了柜子,居然发现了不少资料。
我细细甄别之下,发现这些居然全都是边境重镇内各路大小官员的私隐,其中有不少罪证把柄,细细一看,什么贪污受贿的、误判冤杀的,与敌方做走私生意的,还有出卖军方情报的,还有杀良冒功的军中畜生,杨决和这些人一比较,简直清白干净得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我越看越是心惊,道:“这些罪证……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杀头的,可竟然没有一件能上报朝廷的?”
郭暖律道:“是‘清廷司’帮他们遮掩了下来。”
我一愣:“‘清廷司’的职责就是负责清缴朝廷中的败类官员,怎的替他们遮掩?”
郭暖律道:“因为他们搜集这类罪证,本来就不是为了拿下奸官,而是拿罪证做把柄,威胁边境的官员替他们做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私隐的情报,怎会无人看守?”
郭暖律冷笑道:“也许是因为……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秘密,当地人就算没有证据,看久了也能猜的明白,只是没有人能举报上去而已?”
这听起来更加黑暗与绝望了。
我叹了口气,看向高悠悠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嘛?”
高悠悠淡淡道:“你希望我说什么?”
我认真道:“在这一群烂官员烂将军里,杨决已经算是相对清白、功大于过的人了……你又何必非得去抓他……”
高悠悠冷冷道:“功大于过,那也是过,审判他是朝廷的事儿,我只负责抓他去见捕头。”
我气息一窒:“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