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川那鹰眸一厉,锐光四旋,慈和面容一下子颇具精绝之气。
“你说你头顶这位是杀神,我看你唐约的杀气,倒是比他还重啊!”
我笑道:“我一向只喜欢把人烤焦、变熟,在杀人上倒是没那么多兴趣,只是新年将至,北地寒凉,我和你或许还要在同一片天空下御寒过冬,这个时候彼此打杀,岂不是叫北方人看了笑话?”
秦照川目中如有深色,像在瞧不见的地方斟酌思虑。
半晌后,他目光一变,以厉害的神色呵叱道:“滚吧!”
我心头一松,马上带着仇炼争和小常走了。
连老七也跟在我身后,他行止挪移间,倒极像是一道杀气腾腾的神像,谁看了谁发憷,谁靠近谁发颤,因此我们一行人走得是雄赳赳气昂昂,像阅兵似检查,步伐上六亲不认,眉宇间瞅谁谁退。
可等出去以后,我们彻底安全了,老七也是一下子就从半空中消失了。
这时小常问我:“小唐,你方才和秦照川打什么哑谜呢?什么过冬御寒啊?”
我笑道:“过冬御寒是托词,我说了那么多,其实真正想说的只有最后一句话——别让北方人看了笑话。”
仇炼争道:“你说的这个北方人,是说北地三公子之首的聂楚容?”
我点头:“我帮秦照川料理了孙杏昌,又说了那番话,他应该能听懂我有和他联合对抗聂楚容的意思,所以他接下来不会再派人来刺探骚扰我们,我们暂且在这城里歇息几日,等伤势稳定了再走。”
小常却道:“可现在走也没什么不好啊,这地方又阴又冷,呆着做什么呢?”
我道:“我们若在这儿出事儿,都算在秦照川头上,所以他不敢让人过来袭扰,而有他在城中压制,别的势力也不敢造次。倘若现在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别方势力来袭扰我们这群伤患,那反倒是不安全了。”
小常听明白了,笑笑:“所以他现在不但不敢在城中生事,还得弹压别的势力,叫他们不敢来袭扰咱们?”
我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就是这个道理。”
可仇炼争却面色一凝,骤然止步。
他一停,我也跟着一顿脚。
果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个不同寻常的人。
刚说不会有人来袭扰呢,这位就来了。
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兄,正在面摊前默默坐着,见我们看去,还抬头发了一丝笑。
是老七。
我咋给忘了呢,秦照川敢弹压别的势力,但给他再多势力,他也不能去弹压住一个老七啊。
这位大佬此刻已换了那高调奢华的红纱金莲衣,只以素装见我、却在无端发笑。
其实他若是不笑,就是我见过的最甜美清纯不做作的逼王。
可这会儿他冲我一发笑,那就不对劲了,笑起来那唇角像被一把刀给割了,面部肌肉被无形的线扯着往上提,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超现实感,竟看得我有一种直面东亚鬼片的错觉。一时间我头皮发麻,整个人一哆嗦。
骤逢此笑,仇炼争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