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琛想象了一下这个过程,一般来说这类案子会交给分局的一般刑警来处理,他预料到了结果。
阿南继续道:“老人坠楼,等到警察来查,法医尸检没有问题,这就是一起板上钉钉的意外。”
“再比如说,你想杀一个人,知道他每天要下长长的地铁楼梯,还经常一边下楼梯一边看手机,那你只需要让他喝醉酒,换上一双不那么合脚的鞋,再在他下楼梯时用账号给他发骚扰信息。”
“他会在监控之下,独自掉下楼梯身亡。也怪不到任何人。”
“还有那些喜欢酒驾的,就更为简单了,他这边出发,就可能有一群人开车出发,在路上监控盲区制造障碍,致使他的车坠河,反正他酒驾了,撞车死了也是全责,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场谋杀。再比如,火灾……”
顶光照射下,阿南的薄唇轻启,看起来眉目如画,却像是红粉骷髅,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警方,他侃侃而谈:“这是罪恶的进化,适者生存,优胜略汰。那些人们觉得诡异的案子,说不定背后就是有人在谋划着,作为大众,作为警方,你们看到的,往往只是我们想让你看到的。你们不可能获知真相。”
阿南笑眯眯道:“这只是最低级的策划,策划师从来不保证会成功,仅仅会提供一切细节。连信息的传递都是绝密的,我们全凭声誉做事。但是没有人敢得罪我们……”
“如果肯出另外的价钱,那就会有布景师来亲自执行。”
审问室里,这个诡异的阿南侃侃而谈,他开始拒绝回答警方的问题,可是在其他人退出之后,又像是准备全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丁局看不懂他。
顾言琛还是按照审问的流程问下去:“如果既让策划师策划,又让布景师执行,方式是怎样的呢?”
阿南道:“我们首先选择的,就是用意外杀人,有些不适合伪装成意外的,我们会提前选择一只羊。”
听起来,这羊就是发生了凶案以后,背锅替罪的羊。
顾言琛问:“也就是类似于这一案之中的章可北?”
也像是619案里面的周辰。
阿南点头:“羊必须弱小,无力反抗,有足够的杀机,具体下来又分为活羊和死羊。活羊是要上法庭的,要么是有精神病史或者是聋哑的人,要么就是有软肋或者把柄捏在我们手里,保证他们不敢胡说八道,我们牢牢掐住羊的喉咙,加以引导,让一切人看不出背后的真相。死羊的话就更简单容易理解了,死无对证。”
阿南顿了一下继续说:“在我们的理论中,杀死一个人,就像是推倒了一枚多米诺骨牌,原本难以推进的事情会迎来新的转机,随后寻找到新的平衡点,我们的世界就是在不断倒塌与重建之中。所以如果想要进行完美的犯罪,就需要先编一个完美的故事。我们需要给替罪的人找到足够的杀机,杀机越是成立,我们这些人也就越是安全。”
顾言琛凝神听着,想出这些的人,该是怎样的变态?
但是他必须承认,这样的理论没有错。
一个丈夫被家暴已久的妻子报复杀掉,一个鬼媒人一尸两卖被人雇凶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