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辞却神色凝重地看向解剖台上的尸体,开口道:“不用了,你做好记录和辅助,我们开始。”
他伸手按亮了上方的无影灯,灯光投射到了男尸的脸上。
尸体的双眼依然睁着,脑后的伤口还在滴答跌落着脑浆。
沈君辞的声音低沉,有些发哑:“不知名男尸,年龄大约在35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八,体重78公斤……”
他带着手套,划过男人的脸颊:“右侧下颌处有明显红色胎记,身上明显伤势有三处,两处枪伤,一处刀伤,致命伤口在头部,死亡时间是今日凌晨13分。”
沈君辞低头看着那片胎记,这样的胎记很难消除,位置特殊,可以伴随人的一生。
他也是凭借胎记认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只不过那时候,男人曾经站在他的身前,而他才是躺着的那一个……
现在回想起那一晚,沈君辞的心跳还是有些急促,他握住解剖刀,划开了男人的身体。
手中的刀往下滑动着,皮肤和肉被刀尖划开一道长长的一字。
尸体的胸腔和腹腔里露出肌肉和脂肪,下方是新鲜的内脏。
他用止血钳拨动着那些器官。
这本是他无比熟悉的过程,如今却让他有点紧张。
沈君辞的心脏在咚咚跳着,冷汗一直在往出冒,身体里说不出来是哪里在疼。
不可避免,他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像是他无法摆脱的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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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记得,那是六月十九号。
那天下午,他们穿着黑色的学士服,戴着方角帽,完成了毕业仪式,领完了毕业证。
校长给他们致辞,恭喜他们毕业,即将进入社会,成为栋梁之材。
他们拍好了毕业照,互相谈论着各自的明天。
有时候,人们会觉得长大是个漫长的过程,可其实有时候,长大只是需要一瞬间。
那时接连发生的事情太多,他的论文都写得匆忙,没有一点毕业的真实感。
很多同学的工作都找好了,有门路的去了移动和电信,有能力的去了华为,小米,他的工作却还没有定下来。
顾言琛中间给他发了个微信:“为了庆祝你毕业,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什么,我请你。”
他回绝了:“今晚有个同学聚会。”
他虽然和同学们的关系不算亲近,但是这是最后一次集体活动,缺席还是不太好。
顾言琛道:“那好,回头再给你庆祝,晚上好好玩。”
晚上的这顿饭有老师在,大家都有点拘谨和收敛。
吃完了饭,等老师离场,班长道:“我们请老师的客花了三千多,还剩一千五的班费,我知道一家KTV打折,这个价格可以包个大包间,还带酒水。”